房间里,叶蝉衣已经离开半晌了,叶老太君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眼里透出难言的恐惧和愤怒,等她回过神,抄起床边的杯盏,便往地上狠狠地砸去。
随着杯盏发出碎裂的响声,郁结在胸的怒火,似乎随之宣泄出不少。
“这个孽障,竟敢威胁老身,总有一天老身必要她不得好死!”叶老太君面容扭曲,恨恨地咬住后槽牙,愤声咒骂道。
眼见叶老太君如此口无遮拦,崔嬷嬷脸色都吓白了,十分谨慎地瞅了瞅四周,才压着声音提醒。
“老太君,小心隔墙有耳。”
叶老太君闻言,也觉得自己失言了。
她从江南回来,不过一个照面,便在叶蝉衣的手上吃了大亏,眼下就连自己的健康都捏在对方的手里。
回想起叶蝉衣临走前的那番警告,她仍然心有余悸,她并不觉得那是危言耸听,那个孽障确实有这个本事。
“早知如此,老身当初就该早早地解决了这个孽障,也免得闹出现在这副局面。”
憋在心中的闷气让叶老太君不吐不快,不过因为有所顾虑,她的声音明显低沉了许多。
崔嬷嬷重新倒了杯水,递给叶老太君,关切道:“老太君眼下还需多加注意身体,万一您再病倒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老太君只管放宽心,正所谓恶人自有天收,您尽管放宽心,保重自己的身体,只等着看坏人的下场吧。”
崔嬷嬷的话让叶老太君十分受用,脸色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这个孽障如此张扬乖张,树敌无数,即便老身不出手,也会有不少仇家想要了结她。老身只要静观其变便好。”
叶老太君勾了勾唇,眼里掠过一抹如毒蛇般的狠辣。
下一刻想到自己的身体情况,叶老太君赶忙催促道:“崔嬷嬷,你赶紧吩咐下去煎药,老身要尽快恢复。”
“好的。老奴这就去。”
崔嬷嬷拿着药方转身欲走,下一刻脚下一顿,迟疑着又回过身。
叶老太君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道:“还有何事?”
崔嬷嬷面露难色,略一迟疑,终于鼓足勇气道:“老太君,那药方上的狗屎、牛粪、羊粪,还要往里加吗?”
叶老太君闻言先是一愣,继而脸上浮出一丝薄怒,“这个都要问老身,真是越活越回来了!”
眼见惹得叶老太君心生不悦,崔嬷嬷连忙惶恐道:“老太君,莫气。老太君的药汤里怎么能放那些腌臜之物,是老奴糊涂了。”
话落,崔嬷嬷便疾步迈出,然而下一刻又被叶老太君唤住。
叶老太君的脸上露出一抹挣扎之色,继而嘴角抽搐道:“老身看那孽障刚才说得头头是道,贸然取掉,说不定会影响药性。算了,索性这些玩意不是什么毒物,便加在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