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姨娘派人将几间铺子的账簿送去了潇落居,叶蝉衣随意翻看了几页,脸上泛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小姐,账簿有什么不对吗?”流珠看到她家小姐脸色不对,忍不住问道。
“账簿有问题。这几间铺子地段繁华,又是些口碑极好的老铺子,不说日进斗金,至少也能赚得钵满瓢盈。可如今上面记得全是假账。今日若是不将这些年贪拿的银子交出来,老太君就准备在床上瘫一辈子吧。待会有人来找我去慈馨斋的话,你尽管直说便是。”叶蝉衣冷笑道。
这几日她专门让松清出去观察了几间铺子的客流量,哪个不是客似云来。
这些铺子每天大概接待多少客人,盈利多少,她都是心里有数的。
芸姨娘以为单靠假账做得天衣无缝,就能瞒天过海。
流珠顿时气愤地啐了一口,“这些人还真是阴险,贪了那么一大笔钱财,也不怕生疮断手。”
叶蝉衣略一沉吟,唤来松清,交代道:“你带上人,将几间铺子的掌柜全召来。若是有人借故不来,便警告做假账者可以送官查办,还是冥顽不灵的,直接动手将人绑回来。”
叶蝉衣交代好完毕,便回房小憩了。
随后,慈馨斋的人来了两次,都被流珠挡了两次。
待传讯的人返回慈馨苑,气得叶老太君唤来芸姨娘,抄起旁边用了一半的汤碗,朝她怒砸过去。
“啊!”
汤碗不偏不倚地砸中了芸姨娘的额头,瞬间鼓起了个大包。
“芸姨娘,你是想害死老身吗?竟敢欺瞒老身!现在都开始会做假账了!真是好本事啊!”
叶老太君脸色阴沉如海,眼里怒火升腾。
对于曾经的柳氏,她十分厌恶。一向要强的她想要掌控柳氏,偏偏柳氏外柔内刚,是个极有主见的女人。
虽然她知道芸姨娘一向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但是比起柳氏来好在乖顺听话,所以这也是为何她后来扶持芸姨娘的原因。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芸姨娘这次为了私利竟敢欺瞒她。
铺子的事情要是不解决,那个孽障怎么肯为她医治。
“老太君,您息怒!妾身敬重您都来不及,又怎会欺瞒您呢!”
芸姨娘正说着,便开始眼泪汪汪了。浓密的睫毛上蒙起一层水雾,看起来有着说不尽的委屈。
她语声一顿,捏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继续道:“老太君,偌大的侯府全由妾身一人打理,妾身生怕出错,所以一直以来殚精竭虑,不敢有一丝懈怠。那几间铺子的掌柜肯定是有人见妾身无暇顾及,所以钻空子有人做了假账,想要蒙混过关。妾身也是刚才抽空查账后,才发现是一家瓷器铺子的账目有问题。其他铺子的掌柜还是循规蹈矩的。妾身这就去跟大小姐解释,解决好账目的问题,让大小姐快些给您医治。”
芸姨娘一边泫然欲泣地说着,一边觑眸偷瞄着叶老太君的表情。
眼见叶老太君的脸色略有缓和,她才稍稍松出一口气,心里却是颇为惊诧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