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拿起神火铳,仔细端详。
良久之后,他微微一笑。
旁边的沈丛,此时方才放下心来。
这段时间,沈丛其实也被赵桓整怕。
每过一两天,他献宝似的呈上神火铳。
官家拿起之后,片刻就生出无数新的想法。
接着,工部众人便连续几个晚上彻夜不睡,苦苦研究,且去工坊挨个试制。
若不是沈丛骨子里极为要强,且对这些新奇的东西,有种天生的探索欲。
只怕就像手下三个工匠一般,宁可到工坊打制铁矛头,就算是累得像耕牛一般,也不愿意继续研制神火铳。
赵桓这么一笑,分明就是心里满意,由不得沈丛高兴。
赵桓放下神火铳:“沈大人辛苦了!这杆神火铳,基本上达到了朕的要求。”
“也不是朕不体谅你们,实在是兵国重器,任何一个细节,便是数百甚至是数千数万的士兵们的生命。”
“所以宁可我等多辛苦一些,也一定要精益求精!”
“这样吧,咱们去校场试射一番,你这便去安排,将诸位大人也一并喊上。”
“遵旨!”沈丛满面春风,兴冲冲而去。
西京城宫城,此时戒备森严。
宫城四面都有大队军士守卫。
士兵们背靠宫墙,面向外侧。
但凡有靠近三十丈之内的一应人等,皆有轻骑兵上前喝退。
校场中,一百步之外,竖立着一排步人甲。
每一排皆有十幅,之间相隔一丈。
赵桓带着沈丛、张叔夜、唐恪、李纲、宗泽、岳飞、李若水等人,站在校场边缘。
他们前方站着三名轻装士兵,每人手中握着一杆神火铳。
士兵弯下腰来,打开铁盖,撕开一个纸包,倒入黑色的颗粒状火药。
然后他们又放入一颗铅弹,接着又顶入一根小铁棒。
啪,合上铁盖。
沈丛道:
“各位大人,此乃激发前的装填。”
“官家共教臣下数十种改进方法,比如说这个纸壳装药的方式,就是官家提议。”
李若水不解:“沈大人,火铳的装填,似乎比弓箭发射更加繁琐....为何刻意如此?”
李若水是个标准的文官,对士兵的战术和操练,基本上一无所知。
这也是当时不少儒家弟子的通病。
岳飞取下身上长弓,解释道:
“李大人,此种方式虽然繁琐,但却是非常省力。”
“这等省力之法,便是士兵们激发数十次,也不会感觉疲劳。”
他取下长弓,嘣地拉了一下空弦:
“弓手射出六至七箭,胳膊便会发酸,准头下降厉害。”
“最优秀的弓手,连射十多箭后,便不能继续。”
李若水皱眉道:“岳将军,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