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侯府小院里，烛火摇曳，影影绰绰。
仲泽衍坐在桌前，却意识到自己好像惹的某人不开心了。
他的屏气功夫，确实不算很好。
所以，一定是他刚刚憋笑，被看出来了。
人都是要面子的。
更何况神明。
仲泽衍有些后悔，于是小心翼翼在纸上问了出来。
原本盛夏还真不想理他。
哼，她也是有脾气的好吧。
可看崽崽一副紧张的模样，她又不忍心起来。
直播间亦是在刷：
【没有没有没有！告诉我崽没有！】
【sx你不能这么狠心，它只是个十岁的崽崽啊！】
【就……只有我想看小太子长大后的样子吗？他长大后一定很苏！啊啊啊我的太子男友！】
【？？？虽然楼上有点不要脸，但……我也在期待！】
【讲真，如果他的人设不倒，绝壁是十佳男友。他会慎重对待我，会敏锐地察觉我的情绪，会小心翼翼哄我……呜呜呜想想都心动。】
【sx还不回崽崽，我要爬网线了！】
还有更着急的，看sx没动作，直接刷火箭要求他回复。
事实上，盛夏只是卡了一下壳。
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这次可不能再手滑了。不然要被崽崽看不起了。”
于是，就在仲泽衍以为她真的生气不会再理他时，毛笔再次动了。
但这次，比上次稳了很多。
笔尖在他留下的第一句话上，画下一竖。
然后，又在他第二句话上，画下一横。
仲泽衍眸中的光再次亮起。
一竖是回应。
那……一横呢？
它是不是在告诉他，它并未不悦……？
仲泽衍胸口似出现一只大手将他的心轻轻攥起，痒痒麻麻的。
他看着毛笔稳稳当当落到笔架上，眼底露出一丝笑意。
果然，它刚才就是在意的。
也是这一刻他才忽然发现，即便是神明，有些地方也与普通人一般，会有小脾气。
他莫名想伸手，想去触碰它，想去感受它在何处。
然而，他克制住了自己。
他也有很多想问的问题。
比如，它是神是鬼，是男是女。
它为何会出现，为何会帮他。
它否有名字。
可这些，他通通没问。
最后，他只是再次伸手拿笔，在那张纸上写下：【你，还会再来吗？】
在未来很久很久的日子里，仲泽衍都会为此感到不安。
有些人突如其来闯入他的生命中，他接受了，也因此感到开心。
但他永远无法接受，对方会在某一天，说走就走。
他甚至不敢问她，是不是会一直在。
这一刻他只想确定当下。
直到他看到那只笔在他的字里行间中画了一竖。
他的心定了。
唇角微微扬起，仲泽衍这么多年屈指可数的笑容，都贡献在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