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竹园从未有过的热闹。太后与皇后在竹园玉华台接见了江州命妇,凡有名分的妇人无不以为荣。
玉华台上,轻纱帘幕随风轻拂,既透出几分神秘,又不失通透雅致,四周景致相得益彰。
中间的空地上,家伎们翩翩起舞,乐声悠扬,舞姿曼妙,如同画卷中走出的仙子。而在四周,各方名媛贵妇端坐其间,或低声细语,或含笑以对。这是属于江州贵妇们的盛会。
沈言溪陪着奶奶白露坐于一侧,其下则是周曼云、崔书琴等崔家妇人。
“哀家听闻尚书大人家中有一女沈言韵,今日怎未见到?”南宫影月看着崔书琴问道。
“太后容禀,小女本是许了姜家子,怎料姜家子早已患病多时,我家女儿刚嫁过去,那姜家子就一命呜呼。白白害得我家女儿落个个不好听的名声……”崔书琴现在说起来,也是满脸恨意。
“哀家也曾听闻,到底也是一件遗憾事。但终归过去了这么久,韵儿也该好些了吧?”
“太后,我家女儿是个执拗的性子,自从这件事情后,整个人就郁郁寡欢,觉得自已就是克夫的命。这一年来民妇虽小心照应,可那丫头始终走不出来,就在前段时间她居然出家了……民妇……”崔书琴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悲伤不能言语。
南宫影月愣住了,出家了?
一双眸子就不自觉的向沈家几位主母看过去,几乎都是一脸悲伤。
“好了,太后和皇后驾临我沈家,本是无上荣光,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儿女们各人有各福,强求不得!”老太太满脸肃穆,脸色极不好看。
“民妇失了体统,请太后和皇后原宥。”崔书琴忙请罪。
“崔夫人不必如此,哀家只是替韵儿有些遗憾,大好的年华,命运却这般坎坷。”南宫影月叹道。
“太后仁慈,我这孙女命确实太苦了些……”老太太附和道。
“沈老夫人,韵儿毕竟还年轻,一时不如意终究难免。还是要多劝劝韵儿,本是娇女,怎可一辈子给了青灯经卷……”
“我那孙女现在是钻了牛角尖了,谁劝都不听。老身就想着让她清静一段时间也好,到时候等她厌倦了清淡的生活,再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看能不能回心转意。”
“沈老夫人说的是,韵儿和溪儿沈家双骄,天下鲜有能比者。哀家也是实在看不得这遗憾……”南宫影月虽然年轻,但好歹也摄政过,这种场合说话倒是自有气度。
“太后过誉了,民女实在惭愧!”沈言溪忙客气道。
“溪儿,咱们可是好些年没见了,当日在宫中哀家看你还是个小丫头,今日却真是长大了。”南宫影月轻笑道。
南宫影月见了沈言溪不能不震惊,虽然几年前就知道这丫头太过出挑,但到底年幼,缺了一些女人的风情。
但今日的沈言溪完全可以说能轻松艳压群芳,在这富丽堂皇的玉华台上一枝独秀。当真是应了“容色绝姝,当世无双”的评语。
“民女也时常想起太后,民女是长大了,但太后倒是与当日一般无二,容颜永驻。”
“你这丫头,几年不见,倒是长了一副巧嘴。”南宫影月笑道。
按道理而言,南宫影月本该与沈言溪话题最多些,年龄也就差了十岁,与其他在座妇人的年龄差距要小的多。但身在太后的位置上,就成了上位者和长辈。所以南宫影月看着年轻,但说话却不得不把自已放到长辈的位置上,其实有些情景就比较违和。
“听说你招了一个赘婿?可还满意?”南宫影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