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路，季小路，你注定是给我季家铺路用的，别怪我。”一个身穿打满补丁衣裳的老妇，正在利索把一张红纸塞进了胸前的口袋，蹬着满是泥土的布鞋飞快地走出了房间。
看到院子里正在洗衣服的瘦小身影，随即拿起边上的扫把狠狠砸在那道身影上，边打边骂：“你个赔钱货，洗个衣服洗半天，一天天就知道偷懒不干活啊，洗几件衣服就用一桶水啊。”
身影佝偻着身体，把头深深埋进膝盖了，没出声。
她习惯了，默默承受着，等阿奶气消了就没事了。
老妇打到直喘粗气才停下，“赶紧滚，别让我看到你。”说完扫把一扔就出门去了。
瘦小的身影这才小心翼翼站起身，低着头滚回了厨房，在稻草堆上躺下。
一双本应该有灵气的眼睛却毫无生机，满是麻木，机械。
两个小时后，上班的人陆续下班回家吃午饭了。
季家却是安静的，季大宏一进家门，就看见衣服在盆里泡着，饭桌上也是空的，一股怒气直冲身后的小儿子。
“季暗，你看看你的好女儿，在家一天衣服没洗，饭没做，又不用她上班，干点活委屈她了？”
身后的季暗和他媳妇李小花顿时低着头，不敢说话，细若蚊蝇地说道：“我，我去说说她。”说完拉着媳妇就往厨房跑去。
推开房门就看见季小路在睡觉，李小花顿时气冲冲朝季小路的腰间捏去，明明是骨瘦如柴的身体，硬是被她捏起了一层皮。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怎么没做饭？你爷都快饿死了，我们辛苦上班一个了上午回来连个热饭都没有，你居然在睡觉！”
季小路被狠狠痛醒了，生理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地呻吟起来，然而并没有唤起李小花的一丝母爱，反而又捏了几把，把人扯从稻草上扯了起来，季暗则是在一旁冷眼看着。
见季小路已经爬着去做饭了，这两口子才回自己的床铺休息。
十几分钟后，一盆玉米茬子粥，一碟辣炒白菜就上桌了。
“爷，爹，娘吃饭了。”季小路一个一个房间去喊人，然后把粥装好放在桌子上，最后安静站在一旁等人出来吃饭。
季大宏脸色依旧不好看，坐下后敲敲了烟杆：“小路，下次不能这样偷懒了，我们出门上班很累的，你一个白吃饭的人，做点家务是应该的，去把衣服洗了。”
“好。”季小路本来就不奢望自己会有午饭吃，去洗衣服反而不会那么饿了。
然而她还没来得蹲下身子洗衣服，就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个晦气玩意，出门前的衣服居然还没有洗完啊，我打死你个祸害。”刚回来的葛大脚连饭都不吃，抡起棍子就是往下砸，眼里却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季暗两口子一看见自家老妈回来了，端起饭碗就往房间跑，生怕晚一点就要挨打了。
直到季小路的头被砸出了血，滴滴答答往下落，季小路更是两眼一翻仰头倒下，嘭地一声砸在地面上掀起了一阵尘埃。
这时季大宏才放下碗筷道：“差不多就行了，砸死了亏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