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池锐睡在属于新皇的专属寝宫,这没有抱着江宛儿,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五更天微亮,尚未等到第一缕曙光透过窗棂,外头已有太监轻轻敲响房门。
“殿下,是时候开始仪式了。”声音虽低,却透着一股急迫。
池锐坐起身来,在几个小太监辅助下,穿上代表至高无上权力与尊贵地位的龙袍。
在这最为光耀璀璨之际,他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梁泽,太子妃昨晚睡得可安好?她是否已经苏醒?”
梁泽站在一旁目送着这一切,并未参与服侍之列。
当听到池锐询问关于太子妃情况时,他眸中闪过难以捕捉的异样。
早在一个时辰前,听到江宛儿丧生火海的消息,就如同压在胸口上的巨石。
“孤问你话……”池锐语气加重。
梁泽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殿下,请您先完成登基大礼……”
话还未说完,就见池锐面色铁青、神色急转直下。
龙袍并未完全整理好,便草草披挂着。金线绣边飘扬间,显得分外凌乱不堪。
池锐顾不得众人震惊目光和规矩禁制,在所有人错愕之际冲出寝宫。
走廊上回响着紧张而混乱的步伐声和呼唤声:“殿下!请留步!”
但谁也阻止不了那道急匆匆离去的背影。
池锐的心中充斥着焦躁与不安,他吹起了口哨。
顷刻间,一匹高头大马跑了出来。
它浑身肌肉紧绷,如同战场上的勇士般傲然挺立。
池锐身姿矫健地跃上马背,手中缰绳一拽,骏马便如离弦之箭般,向宫门外飞奔。
御林军见状欲要拦阻,却被他那逼人的寒眸所喝退,“敢阻拦者,杀无赦!”
后面宫女、太监们慌张地追随着太子殿下的步伐。
但他们何曾能追得上这位未来天子?
只能气喘吁吁地在尘土飞扬中相视叹息:“殿下,登基仪式啊……不能错过吉时啊!”
池锐一路狂奔,在街道上留下一串急促的蹄声回音。
每个跳动都与他心脏剧烈悸动同步,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消逝于无形间,而自己竟无力抓住。
当抵达太子府时,院落前聚集着众多家丁。
一个个提着空水桶或工具,在朝阳初升下显得格外憔悴和沮丧。
看到太子归来,原本就因灾变而惊惶失措的众人,更是哆嗦着起来,慌乱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池锐心头震颤着跳下马背,大步流星直奔江宛儿所居住的院落。
当目光所及之处只剩漆黑废墟,华丽阁楼已化为灰烬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殿……殿下……”跟随至此的家丁小心翼翼开口,却连大气也不敢喘出声。
池锐仿佛没听见似的,眼神空洞地走进焚毁现场。
曾经温馨雅致之处,现在只剩断壁残垣。
横梁坍塌、黑色焦土铺满四周。
“江宛儿!你在哪?”他凄厉呼唤着她的名字。
闻言,几名家丁抬着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缓缓行至近前。
其中一个已经泣不成声:“殿下,昨晚......有人纵火.......奴才们虽尽力扑救......可是......可是太子妃她.......”
池锐听到那令人心碎的消息,整个人如遭雷击,脚下一软,便直接瘫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这几个字如同千斤重锤,不停的敲打在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