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妧想通了,起了床,用早膳。
白绪云再次来了院落。
弋妧擦拭嘴角,放下了手帕,直接问进来的白绪云:“你知道如何出去?”想着他能让她进来就能带她出去,有捷径,既不想等到白雾月结婚生子大团圆,也不想取了有宝的心。虽是纸上人物,但在她眼里有了色彩和血肉。
白绪云晃头意不知:“进来是那盘枝刺红琉璃珠,成人手掌般大小,却带不进来。”
“有这总比没有好,你画出来,然后再去找。”弋妧起身去拿纸墨。
白绪云看着弋妧背影苦笑一声,她连长兄都已不愿叫了。他收回了心思,上前几步,沾了墨,提笔画那琉璃珠。
弋妧看着这画的珠子,不是满圆,头有点尖,两侧收一点,乍一看是圆罢了。
有了这图,就有一分希望。
“你可否先回去。”不是问,是陈述。就能让白绪云回来,她来这具身体内,是因为小女孩被冻死了,才穿进来,而他是直接拿取了他人的肉体。
他神色受伤,半晌道:“好。”她说的他都答应。
弋妧道:“回去吧,如何出去我自己会想办法的。事已过了不如往前看,且放宽心看更多,不再局限于此。何不认清现实,书中情爱也是受影响,就算有,难不是你的世界中只有我和她!试着脱离控制才是最重要的,躲在这里逃避,也只是一时,这里的世界结束崩塌,难道还要重新再来一遍,没有意义的事做去,只会在漫长河流中迷失,终也不是自己。”
白绪云沉浸她的话,等回神已没人影。
而此时的她,出了院落,又将画给了春苓,让她托人去找,找到一模一样的者,赏黄金万两。随后她去花园走动一番,见了有宝与银丝玩闹。
春苓出去,午时才回到院内,已有丫鬟为弋妧备好了午膳。丫鬟们识趣的退下,春苓笑道:“刚回来听一事,说是花林楼被封了,因是死了人,死的是南陵皇室,应是要昌于给个说法,这事不管如何都是要拉一个出来的,必然是聂忠阳。”
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就看昌于的意思了。往小了说,南陵何时来的昌于,但凡进来者都是有昌于人的身份牌,城门口守卫也未查到南陵来的人,说明不是光明正大进来的,要追责也是昌于更有话说。往大了说,昌于不管这事,大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过了,给个交代,要是南陵不依不饶,要不得得打仗。那百年合约有何用,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素来都是弱肉强食,亦或是给个借口发动战争。怎么保证死的是南陵皇室,你说是,我还说不是。
弋妧听春苓一说,到想起一人来,南陵皇姓是谢,刚好那块玉上也是。
春苓又道:“现如今,聂家三人都在牢中,这要是出不来了,便宜了他们,拿了小姐五万两银子。”
“出的来,直接放出来也太轻松他们了,乐在前悲在后。”她弯唇笑了笑,似有了主意。
马上命人带着食盒,备马车。
车停于牢狱外,牢头见是将军府的马车,弯着腰出来,讨好道:“今儿上头发话不可探监。”
春苓下了马车,递过一袋钱。
牢头接过一下,手一沉,身子弯的更厉害了,左右看着没人,笑道:“不知是看?”
“花林楼的聂老板。”春苓道。
牢头只觉得手里的钱,如同烫手的山芋,一脸为难,这钱他馋,可拿了要他命,上头可是交代了,谁也不可探监,好生看管。
春苓又丢了一袋:“放心,给一盏茶功夫,不耽误事,我们可是马车而来。”
牢头一想也是,将军府的马车大摇大摆的进来,谁不知道,况且还有银子拿,如若出了事,大不了推给将军府。
牢头点头哈腰的领头带她们进去。
弋妧面带幕蓠,随着牢头指引,牢狱有些味道,倒也干净。
牢头将门上铁链打开,看了里面二人一眼,就离开了。
聂忠阳与聂明远闭眼休息,以为又有犯人进来了,可听声越来越近,直到听铁链打开声,才缓缓开了眼。
聂忠阳没想到弋妧会来,有些吃惊。
“阿爹,兄长,你们怎么样?”弋妧想前几步,但还有距离,毕竟这牢房关过不少人,难免有复杂味道。
“妧儿!”聂忠阳很是激动,弋妧能来说明他们出去有望,眼里泛着雾。
“阿爹,我也是今日才听说了,这是怎么回事?”
“哎,那日我也不知,正巧我出去了,等会了花林,就被人带走了,才知死了人,还是南陵的。”
“人又不是阿爹杀的,为何只管你们,他们欺人太甚。”弋妧愤恨道,为他们抱不平。
聂忠阳只怪自己为了利益,差点坏了与女儿的关系,还好现在也不迟,等他出去了,挣了钱,给她备嫁妆,她要什么就给什么。
“阿爹,你们先吃,这是你们往日爱吃的。”弋妧示意后面丫鬟摆菜与酒。
聂忠阳看了木床上的四菜一汤还有酒,果真有女儿就是好。牢中的饭一点油水也没,容易饿的快,也没味,他执起筷子夹了块肉入嘴,一脸满足。
聂明远余光扫过聂忠阳吃了没事,才肯夹那一盘,其他菜等聂忠阳吃了,他才食用,他做事习惯谨慎。
“对了,瑶儿呢?”弋妧问。
“这是男牢房,她在女牢房内,妧儿也给她送一些吧。”聂忠阳边吃边说道。
“这,我来时将身上银子都给了牢头了,只给我一盏茶功夫,我也没法在去瑶儿那,身上银子都是之前将军府给的月钱,只能等下月了,除非卖了首饰才能……”弋妧面上为难,暗戳戳指聂忠阳之前将钱全部拿走了。
聂忠阳也是没想到,可如今他钱都不在身边,早知就留一些了,便道:“是爹没考虑周到,你从花林楼后门进,有个挂篮旗子的屋,里面东墙上有个不明显的洞,大概到你腰处,用铁棍用力按进去,会弹出来,里面有十条黄金,算下来有个两百两,你先拿着,这几日派个人送点食,送到这与你妹妹那。”
弋妧心中一阵好笑,这是坐牢可不是来享福的,还命令她起来了,面上再次为难:“阿爹,刚我进来,牢头说上面人不许探监的,况且我刚给的是一百两,才得以进来,两百两怕是不够两次的。”
“一百两?!”聂忠阳怎么也没想到,按牢头那点月例,一百两都要不吃不喝四年左右才凑齐,这女儿如此败家,一时有些后悔刚刚说的话。
“是呢,瞧着牢头意思,下次来怕要更多了。阿爹,莫担忧,我定不会让您与兄长还有瑶儿在这牢里,你先待几日,待我去求人放你们出去。”
聂忠阳闻言,不过十条金子罢了:“对,相信将军能帮我们。”
“我便不耽搁了,我现在就去。”
聂忠阳摆手似催促。
弋妧出去时意味深远的眼神看了牢中二人,才此出了牢狱,牢头见人出来连忙进去锁门。
马车帘子一放,哒哒马蹄声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