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遇到了男孩,拉着一个比他小的女孩,男孩见到弋妧开心的招着手,这几日也算熟了点。小女孩害怕的躲在他身后,又好奇的露点头看着二人。
“这两日可有去施粥处?”她随口问了句。
男孩点头:“有,那人不在了。”
弋妧骤然抬头,感觉巷子深处有人盯着这边,可望去什么人影也没看见,巷子很长也没地可躲,稍微一有动静她与春苓能感受到。
“忘了问了你叫什么?”
“我娘叫我虎子。”说着指着后面的小女孩道:“这是倩南,她姐姐也被抓走了。”
倩南,欠男!这读音很不难被误解,刚看了弋然写给聂妧的,这朝代有开明的父母少之又少,重男轻女常态,无法改变根深蒂固的思想,弱势难以解救万千女性,人皆有女子生,而女子头被道德的枷锁扣住,身被绑着束缚禁锢,脚被封建迷信铐住。没有女子哪来的人?谁说女子不如男!
弋妧将头上的镶着绿松石珠的玉簪摘下,插在小女孩发包上。女孩好奇的伸手轻摸了一下,整个人不敢乱动,就怕掉碎了,满眼欣喜又紧张。
“姐姐这个很贵。”男孩准备去拿下女孩头上的簪子,女孩有些难过只戴了一下就没了,可又看着男孩眼神还是乖乖听话,任男孩拿去。
“这就是给她的,让她换个名字。”弋妧眉眼明媚。
男孩不解,这簪子只为换个名字?
“你可愿意?”弋妧看着女孩。
女孩欣然点头,好奇眼前的漂亮姐姐给她取什么名。
“玉缨。”那句‘蜀锦征袍自翦成,桃花马上请长缨’,说的是秦良玉,便选取二字。玉缨又是冠带似官与运之象征,也由此望她将来事事皆顺心。
女孩念了一遍,笑着又念了一遍,甚是欢喜,还时不时摸着头上的玉簪。她问着虎子如何,又表示自己很喜欢,俩孩子在回神时,弋妧与春苓早已不在原处。
“小姐给她取的倒是好听,这一比,有宝这名落了大半截。”春苓笑道。
“你这一说我倒忘了给他取了,那时只是随意的称呼罢了,怕他有家人,人家取的定是好的。”弋妧思虑了一会:“弋尤倒是不错,随我姓。弋是一,尤少一笔是龙,亦是龙。小名唤有宝。”
春苓一想,狠狠点头赞同,没有比这更有意的。
回到侧院,弋妧便拿起一厚本看了起来。写的是昌于之前的史证,她大致一扫而过,快速翻页,停在了千年后某个朝代,直到在华夏大陆上来了掠夺者。
直至掌灯时分,春苓上了晚膳唤了她几声,她才合上书,书快翻完了,看样子应有两本。后面的事写的很细,前面各朝代粗略一过,一些事她也知道,可她不是书中人物,为何与弋然写的历史有重合,难道弋然和她一样穿书?可她们又不知书中事,这事让弋妧晚上没吃多少便停筷了。越理越乱,自己难以走出。她的记忆停留在她看停不远处,在后面的年代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吃完她在院中稍作遛食后沐浴一番,她又拿起来看后续,看着被迫签的条约,看着分割出去的地,看着书中起义的人,看着各种运动,总总写的巨详细,她皆知道,但心里越看越发憷,想看又不想看。
书的最后写的是华夏民国建立,而后弋妧再去找第二本时,身后的烛火遇风般轻吹一侧又回来继续燃烧。可屋内的纱帘也未吹起,哪来的风?
弋妧放弃找书,警惕的看着四周,就怕前日再现。春苓见弋妧突然警惕,可她没发现异常,默默站到弋妧身边,以防不备。
“没事,你去睡吧,我还要在看一会儿。”弋妧道。
“我不困,我在一旁守着。”春苓不放心,不敢去外屋安然入睡。
“那你坐那,帮我找本书。”弋妧示意她坐窗边的椅子,旁边桌上叠着一摞书。她又将刚看的书放桌上:“找这本一样的。”
找完所有也没发现第二本,弋妧想或许没拿来,看样子明日她要再走一趟。
“算了,天也完了,睡觉!”弋妧脱去外衫,鞋子上了床。
春苓快速整理后,用剪子剪了灯芯,退出了内屋。
弋妧欲沉睡,一阵寒气迎面而来,使她快速睁眼翻转一侧后坐起身,黑影模糊不清,似烟似气团。
弋妧有些生气,整整两日夜里不让人好好睡,送走了柳姨娘又来一个,烦躁的她没好气的问是谁?让其有事说没事滚!耽误她的好觉。
那团黑影轻微颤抖犹豫不决,还是站在床前,悬浮着跪在地上。
“姑娘别生气,我也不是有意叨扰。我乃虎子的亲娘,今日见姑娘能感受到我,我也斗胆试试,不曾惹气了姑娘。”虎子娘声音断断续续夹着咕咕声,飘在空中,带着阴森冷气。
听她报上名后,弋妧气消了大半,想着白天的感觉不会错。打量着她的魂体:“你死了,应有几日了。”
虎子娘点头。
弋妧猜着几分来意:“说吧,什么事情要交代的?长话短说,没工夫唠家常。”弋妧侧躺靠在枕上闭着眼,厚薄适中的被子盖在身上,完美呈现起伏身曲。
弋妧语气虽不耐烦,但虎子娘听了别提多高兴了。
“谢过姑娘。劳烦姑娘与虎子说声,家中树地底下有不少钱,让他去隔镇外公家。其他不必说。前日狗官将那些女子移到西南角一处屋内,门外有红锁锁着,无人看守,让她们自生自灭。我知姑娘说话有些分量,救与不救姑娘随心就好,不必暗自神伤。”
弋妧嗯了声,转身面朝里睡了过去。虎子娘磕头拜了一下,安心飘走了。
次日,弋妧便要去找虎子,却与玉生迎面。
“弋小姐如此在外走既累也危险,我那正巧有空着的马车,不如给弋小姐,也好减去劳累。”玉生望着眼前心仪女子。
玉生后面还跟着季锋,许久未见弋妧,他低着头觑着弋妧一眼,便不敢多看,怕被玉生察觉。
“谢玉大人好意,走个几步还不至于累的。玉大人才辛苦,就留着玉大人用。”弋妧又道:“玉大人应还有事,不然也不会出现于此,便不打扰玉大人了。”
还不等玉生说,带着春苓走了,玉生确实有事,季锋亦说事,玉生洒袖而去,季锋回头望着远处娉婷身影,回眼跟上玉生。
平日里见不到的都见到了,要见的偏巧人影也没。弋妧交代几句春苓,让她去带句话,自己则翻墙进了老宅。有了昨日印象,开密室轻车熟路,她也发现了下去后,床可自行归位,那也不怕有人来。
弋妧昨日有发现夜光珠,拿出摆了几颗,蜡烛燃的时间短还需再次点上。弋妧将箱内的书全部倒出来,一本本翻。有诗词名句、武器制作、食谱、医疗等各种,堪比百科全书。感叹弋然脑袋能装如此多,随便拿出一本,都能震惊世人的程度。
这么多她一时也带不走,挑了几本对她有用的,而后找到那‘历史’的第二本。
她再看看有有没有要拿的,弋然既然是给聂妧的,那也就是给这具身体,她不拿那没人用就是废品。拿了一个手提箱将要的都装了进去,提起便要按开关出去,听到外面有点声音,是人声。
“我说这种宅子还有吧,你看这成色。”一人拿起梳桌上摆的珠宝。
“外面那么破旧,还以为早就拿光了!”另一人边说边塞进布兜子内。
“欸,这椅子都是上好的木做的,拿出去卖一个得要十两!”
“这么值钱!还不赶紧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