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虽小难得的温馨,院角处的菜地里,浇了水的缘故,在阳光下溢彩。
“小姐与两位公子先坐一会,我去叫老夫人。”刘妈将茶水倒上,便去了左主屋。
见刘妈进屋,白绪云想再次确认问道:“你是女子!”
“我也未说不是女子!”弋妧眼底浮动几分狡黠的涟漪。
是了,回想还真未说过。
这边有宝倒是不怕生,到处看,摸摸这摸摸那,见外晒的草药不由一亮,拿起要放嘴里尝。正巧,老媪草乌从屋内出来,见此慌忙拔出有宝嘴里的草药,又是把脉又是看的,生怕他出了事。
弋妧在厅内正对院子,也看见如此,她倒不觉得有宝会胡乱吃东西,可看草乌如此紧张,她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起身往二人走去。
“怎么了?”弋妧站草乌跟前。
草乌先是细看了弋妧,整整三年快都不认识她了,虽眉眼开了,但细看还如小时候一般。但不是现在看的时候,道:“丫头,这娃娃吃了星南天。”
弋妧当然知道吃了会如何,忙看有宝嘴里,目前倒是看不出,许时间短分量小。
“有宝怎么回事?药能乱吃?”弋妧心神方定问道。
“姐姐别生气,有宝没见姐姐时,就吃了,没事的!”有宝如此一说,又细想有宝不是普通孩子。
“奶奶,他没事,你就安心便是。”弋妧安慰她。
“那就好,那就好。”草乌见她都说了,也就放心了,暗想这孩子怪异,这药竟然很早便这样空口吃了。又想到其他道:“丫头,可是京中出事了?还是被那将军府欺负了!与奶奶说便是。”随后看了看后边,问道:“春苓呢?”
“将军府待我极好,只是出来救人。春苓后来。”弋妧没细说,说了大概。
草乌暗想春苓因出事了,看弋妧如此怕还在休养。她面上笑道:“那就好,那这位公子和娃娃是?”
如若有宝在小些,弋妧个高不似十岁出头,真像一家人。
“有宝是在京城是走丢了,便在将军府先住下。这位是大将军之子白绪云。”弋妧介绍道。
“不是在打仗吗?为何……”打战之事整个昌于都知,白将军与其长子前去拿回池城,灭多北。
“他被追至掉下悬崖,就去救他,没死也是算他运气好。”弋妧说的轻松,旁边白绪云心中惊叹,一个女子倒独自下悬崖救他。
草乌细详弋妧无事,双手合上道:“都没事就好!上天保佑!”
“奶奶,我这次来是为了带你回京生活。”弋妧道。
这次草乌也未犹豫,竟点头答应。弋妧没想到如此轻松,心中准备的话也无用了。
“可有换洗的衣服,这几日都未能好好洗个澡。”
弋妧嫌弃自己身,天又热黏的不舒服。
“有!你要什么样的都有!搁你屋呢,就怕你回来,这几年都粗略想着,大小可能有些出入。”草乌一听那额头的皱纹都笑的展开了。
边说边拉着弋妧去她原先的屋,屋内柜中都快放满的衣裳,布料虽不是上品,也是中等的料子,这镇上能买到也不易。料子不便宜,弋妧想之前给她的钱,一部分怕都是买这些。
“怎么?不喜欢啊?”草乌都是按照春苓传来的买的。
“很喜欢。”弋妧也知春苓与草乌说过,看来她也在等自己接她。
远处的白烟升起,飘各处,香味弥漫着整个上空。长长的影子流动在绚丽晚霞与万物之间,渐渐消失至屋檐下。
“白公子可用食了,坐这就好。”草乌摆着碗筷,指着一侧凳子,看有宝来了:“有宝去叫你姐姐来,差不多应好了。”草乌便往后院去取菜。
有宝扔下一句:“大哥哥,你去叫,我去帮奶奶拿菜。”随后就跑远了。
大厅中就白绪云一人,往西侧的主房走去,听里面也没水声,想必是洗好了,便敲门。
须臾,门‘咯吱’打开,屋内芳香如找到出口一股涌的往外跑,瞬时包裹着他。飘曳的白纱是他第一眼,望着它的主人,不施粉黛的脸因刚沐浴完一抹淡粉,眉眼明艳,潋滟生姿。用一根细簪随意盘发,微湿的卷发披在一侧至腰间贴在身上,明明素衣墨发却更添几分妩媚。
“长兄如此神色,也想洗一番?”她声音俏丽。
白绪云听出她的调侃,稳住跳动的心,轻咳一声缓解:“我来叫你吃饭。”
用完膳,因宅院只有四间屋子,西侧的次屋是空着的便给白绪云住,有宝与弋妧睡一起。
弋妧花了几日功夫让人将北县剩余土地房屋等转卖。白绪云脑后面瘀血也好了大半还有一些,这疫症也不知何时化解,只能先出发,慢慢调养。东西没多少,都是些衣物药材,白绪云充当车夫,几人低调的出县城。
车外本就摆摊叫卖的多,其中一声显着。
“柳笑笑你给我站住!”
弋妧掀开帘子缝隙,见一桃衣女子追着另一名女子。仔细看会发现此人如此熟悉,便是聂瑶。如今聂瑶也大了些,家里都是紧巴巴的,也知自己娘当年给了娘家多少银两,如今一提借钱,柳家人看见她就跑,她要不是为了她娘,谁去要钱。她爹不管她娘了,主要费钱,她哥竟然也是如此认为,只能她一人没日没夜的照顾。不禁让人唏嘘。
弋妧放下帘子,不再看。马车出了县城。
此时,聂宅外有人要见张姨娘,下人忙去回话。这聂宅上下听除了聂明远,那就是张姨娘了,张姨娘管着院,老爷少爷常不在府上,大事小事都是她做主,将院整理的井井有条。张姨娘拿到那信件,也是疑惑,自己没有认识的人,揣着疑虑打开,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烧了灰烬才安心,又吩咐知道此事的下人管住嘴。心里反复想着信里说的事,为了聂兰她必须信,但总要一个理由离开聂宅才行。
张姨娘无时无刻不在想说辞。这边,弋妧他们到了嘉县,位于北县上游。弋妧一行人重新换了马车还有马车夫,车内都是女眷,白绪云选择骑马前行。
马车上挂起了灯,一行人赶到天青县,便选择弋妧之前住过的客栈住宿。
皆吃饱喝足之际,弋妧敲白绪云的门,门便开起,他一身有些松垮,头发还在滴水,脸上的水珠顺着下颚脖颈一路延伸,水浸湿薄衫,胸肌依稀可见。之前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半撩不撩的,让人真的上火。
白绪云未说,转身坐窗边椅上用风吹干头发。弋妧进屋顺手关了门,毕竟要办正事。至于正事,看已躺在床上的白绪云,薄衣领口微开,肌肤若隐若现,弋妧弯着身在施针,头发轻轻扫过他的脸,有些痒不禁抬手要抓。
弋妧以为他哪不舒服,开口道:“忍着点,转移注意力。”
白绪云眼神闪烁之间,眼底仿佛翻涌着无数情丝,繁复细微。弋妧看的分明,忍不住拉开了二人的距离,这是第一次从白绪云眼中明显看出,她有些复杂,觉得不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