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对那将军府二小姐上心,虽说这皇家哪能被儿女之情绊住了脚,可俗话说‘儿女之情,不能自禁,乞天恩免究罢!’。便此收了心,也无杂念。”
这番话实则有异,时常与她争执的容贵妃这时没开口。
文昌帝轻呷了一口茶。
皇后得知文昌帝默认她的话,便对着殿中问道:“谁是弋妧?”
声一出,舞女乐师纷纷停下退到一旁。
弋妧吃了一口,擦了擦嘴,不急不慢地起身,莲步轻盈,站在大殿上。
白绪云却皱着眉看着被提名的殿中之人。玉生此时与四皇子对视,对方一副莫急,先观察再说。
皇后语气温柔却透出高高在上的威严:“抬起头来。”
弋妧今日只点了唇,首饰也低调,不喜出众,只是就这样也盖过了大多数贵女。
皇后极为满意地点头,觉得此女不骄不躁,比那些个头上巴不得顶着金玉山,脸涂得白又红的要好,倒也合适做皇侧妃:“这模样果真不错,也难怪靖儿老是念叨。”
“瞧母后说的,儿臣有喜欢之人自会争取。”三皇子一旁表现的正直,不知道的还以为第一次见喜爱的女子。
“母后知道,这不也要让人知道你喜欢人家。再说母妃也想见见,怎么?害怕母后欺负她不成?”皇后笑道。
“母后哪里的话,是儿臣会错意了。”三皇子说完就不再说了,母子两人一唱一和的。
文昌帝哪不懂她们的心思,他看着”
文昌帝轻咳一声,继续道:“朕如果记得不错,你还有四年就及笄了是吧!可有婚约?”
皇后之前与文昌帝说上一嘴,可没准个信,今儿她故当着文武百官面提起,不管如何皇上都要给出与否来,她都要得到一个明确的回复。再者,弋妧这人算是三皇子定了,看谁敢与申家和皇室作对。
这一出白雾月也是没想到,实在变的太多了。
弋妧点头道:“回皇上,无婚约,小女尚小,顶上的长兄姐姐皆未婚,便不可先。”
意为拒绝此赐婚。
“还有四年!”文昌帝轻轻叹息,仿佛感慨时间的飞逝,转移话题道:“皇后,朕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件趣闻,可想听听?”
皇后微愣,但旋即恢复了原状,她笑着说:“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当年媋儿被赐婚给了申方兴……”文昌帝的一席话令大殿中的气氛瞬间冷凝起来,文昌帝看着知情的大臣脸色各异。
项王只留下一女,她名叫淳于媋。奈何太尉的弟弟申方兴一眼相中她,他被她的美貌和聪慧所吸引,心生欲望,利用申家在京城的势力为虎作伥之际威胁她。当时,朝廷还不稳定,皇上听太后提起赐婚一事时,面色难堪几次拒绝。
私下里,在皇上询问她意愿的时候,淳于媋坚定地抬起头,目光坚毅而坚决。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对自由和独立的渴望,她不愿被束缚在婚姻的桎梏中。皇上看着她,心生怜爱之情,他知道淳于媋是多么的不愿意嫁给申方兴,又是自己亲生的弟弟的女儿,他心疼得不忍心强求。
于是皇上能拖便拖。
然而,正当皇上拖延不决之际,太尉在朝中的表现却令他不得不做出决断。最终,悲剧发生了,淳于媋在婚房中被发现上吊自尽,宛如一朵凋零的花朵。皇上大怒自责,可悔之晚矣。申家也因此事陷入沉寂,不是因死了皇家人,而是百姓的指责与愤恨,让他们收敛。
太后自此闭门不出,对外界完全隐居了起来。
多年才让太后走出来,如今皇上又提起这事,本被乐阳逗乐的太后,听见媋儿二字,脸上瞬间收起,甚是不喜,不愿听,厉声阻止道:“皇上,今日可是好日子,莫提这事扫了兴。”
为何皇上会宠爱乐阳,也是有原因的,乐阳有些地方像淳于媋,宫中对她的宠爱,都是在淳于媋死后的弥补与女子的悲凉中。
这事都是陈年往事,老臣都知晓。其余人都不知为何太后如此生气,老臣脸色大变。皇上说的不是趣事吗?
皆私下低声讨论着。
如此一搅,弋妧这事也被打断不了了之。
皇后面上看不出神情,坐下方的三皇子对这事不知,本就是宫中忌事,加之那时他年小不记事。便要开口说,皇后用眼神制止了他。三皇子闭口不谈,猛喝一口酒,才歇了气。
皇上想借着那事告诫皇后,不要再发生令人深恶痛绝之事。
容贵妃见皇后越是窘态她面上笑遮掩不住,说道:“太后说的在理,今个喜庆日子,可不能生气,这啊新的一天要开开心心,那这年便是事事百顺。”
容贵妃说后,太后面也柔和下来,加上乐阳一旁想着法子让她开心。
容贵妃又对皇上说道:“皇上,臣妾今日叫了京城盛名的伶人。”
遂至琴声缓缓响起,大殿一下安静下来,少女们甩出水袖,身影流动,随着曲舞动,琴声越弹越激烈,旋转,甩袖,少女们如同花瓣点点打开,从中浮现曼妙女子,青丝墨染,冰帘半掩,明珰乱坠,时不时露出雪嫩的胳膊,随着扭动,散发阵阵幽香,恰是勾人魂魄的妖。曲声渐渐缓下而消去,舞毕,微微调整呼吸,扬起漂亮的眼眸,含着笑意朝皇上看去。
“民女青黛见过皇上。”
众人还沉浸在舞姿中,被清喉娇啭的声音拉了出来。
“你可知戴着面纱见圣上是不合规矩的。”容贵妃很满意这个效果,故而先开口。
“是民女的不是,此番贸然失礼,还望皇上莫要见怪。”声音妩媚,不忍说她不是。
青黛缓缓摘常些,但组合起来比常人好看,身材婀娜,每个动作都勾人魂魄,真真是个尤物。
刚刚在看跳舞之时,弋妧偷偷看了一圈,转到淳于濯锦处,他却盯着白雾月。她觉得自己身上有几道强烈的视线,上方来的定是三皇子与皇后。下方的,弋妧顺着视线去,那人急忙收回了视线,还是被她发现了,是白绪云。弋妧盯着他看良久,白绪云耳朵慢慢爬上红晕。弋妧不禁抿嘴笑出了声,白雾月好奇的看向她,弋妧笑道:“不过是想到趣事。”
白雾月视线又回到了大殿中央。
白绪云觉得视线没了,松了口气又偷偷看了眼弋妧,低头理了理衣整理了状态,又恢复往常模样。
乐停,人稳稳落下。
“跳的不错,赏!”文昌帝很满意这舞。
“谢皇上赏赐。”青黛跪下,不一露出好看的颈儿。
“臣妾看这青黛舞跳不错,不如留在宫中,皇上想再看也方便。”容贵妃为了皇上,真心想留青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