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会画画,我们画下来,让下人去找,好不好?”聂明远诱导的语气。
弋妧点头。
聂明远将纸笔放置桌上,抱弋妧上椅子。
弋妧小手握着笔,画的飞快,虽画的不好,但形还是明显。
小珍珠与小颗玛瑙相互点缀,白玉细雕流苏花瓣当坠,中间处大颗蓝宝石金丝镶琅,花尖底镶着小颗红宝石。
聂忠阳拿过纸端详,这璎珞很熟,是弋然的!可她没说这是做什么的?难道说这璎珞能找到地契,或者地契在什么盒子里,要璎珞上的蓝宝石才能打开。
柳姨娘也伸长脖子看,这璎珞不就很常见的璎珞吗?就是蓝宝石稀罕点。
聂明远看自己父亲的神色,这璎珞应该不简单。
三个人沉默,暗地里各怀鬼胎。
“之前妧儿院中谁看管?叫人过来。”聂忠阳问。
须臾,一个婆子进来。
“你之前是一直在大姑娘院中?”聂忠阳脸色阴沉。
本要行礼的婆子,起了身道,看自家老爷这神情,颤抖的点下头:“是。”
“你有见过大姑娘这璎珞吗?”聂忠阳将纸扔在她面前。
婆子细想摇头:“这璎珞没见过。”
“那大姑娘不在府中的日子里,有什么人进去过?”聂忠阳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
“这,都是些院中人进出。”婆子下意识觉得无人进出院子,但看到柳姨娘又道:“不久前,有一位。”
“谁?”聂忠阳一下有了希望,觉得应该是这人,府里的人量他们也不敢,这么贵重的璎珞,稍微一查就能发现,谁也不会如此愚蠢。
“是柳姑娘。”婆子有意无意的看柳姨娘。
柳姨娘一听,指着婆子声不自觉的大了:“老爷,笑笑是怎么样的你还不知,她来了府上这么多次,也没瞧见丢过东西,说不定那时只是无意走错了。”
“你吵什么。”柳姨娘吵得聂忠阳火气直升拍桌子,‘碰’的一声,桌上的茶具跟着震了震。说巧柳笑笑怎么会去弋妧院中,还刚好有东西丢了,怎么想柳笑笑都有嫌疑。
柳姨娘看聂忠阳表情就知道,他怀疑柳笑笑,还要上前理论,怀疑柳笑笑就是怀疑她柳晚娘。
聂明远拉着柳姨娘,暗摇头,不许她再多说。这几年聂明远在外,跟她这个娘生疏了许多,有时柳姨娘会莫名其妙的怕他。
“爹,既然笑笑去过妧儿的院中,不管如何她都有可能。”
聂明远这话一出,柳姨娘不可置信的盯着他,这是要去查,大家都知道了,那不是打她柳姨娘的脸,聂明远眸中寒意让她放弃。
“这件事交给你了,先将府里都查一遍,别闹了笑话。”聂忠阳倒是很满意聂明远,瞪了柳姨娘一眼,还好自己的儿子没被她养废。
“是。”
聂明远办事利索,查出了是柳笑笑拿走了。
聂忠阳一巴掌打柳姨娘脸上,没拿家法斥候已经是给她面子了,还是看在聂明远的份上。
“你给我去拿回来!”
柳姨娘被打倒地,捂着红肿的脸,忍着疼痛,声音尖锐:“不过是条璎珞,再买就是了,去拿回来,别人指不定说我们聂宅连个璎珞都不舍。”
聂忠阳抬手欲要打下去,聂明远拦住半空中的手。
“爹,现在还是先找回来,娘也不知情。”
聂忠阳甩开他的手,手往桌上一拂,茶壶茶盏落地即碎,炸起的陶瓷屑溅到柳姨娘身上。
柳姨娘惊呼,用袖子遮盖住脸,怕刮伤。
聂明远看聂忠阳出了气,扶起柳姨娘:“娘,这璎珞很重要,爹最近因为银子的事疼痛,这璎珞说不定能帮助爹。”
“真有这么重要?”柳姨娘觉得自己闯祸了,她可宠柳笑笑,柳笑笑是表哥的女儿,她要什么柳姨娘就给什么,回想起来上次好像提到过这璎珞,柳姨娘只当是普通的首饰也没放在心上,这么一想是柳笑笑拿的。
聂明远点头。
“我这就去拿回来。”
柳姨娘起身被人拉住。
“娘,你现在这样子没法出去。”聂明远拉住柳姨娘,此时的柳姨娘发髻撒乱,衣服也脏了,脸上还有红手印。
“我去整理。”
翠儿见自己主子如此出来,忙扶着,抄小路回去,生怕别人瞧见了。
柳姨娘整理一番,脸上红印消了不少,但还是明显,用很厚的粉才盖了下去,便出了府,前往柳宅。
柳姨娘以为这次应该顺利,却不想柳笑笑说璎珞丢了,柳姨娘哪能行,觉得她是不想拿出来,话语凶了许多。柳家的一切都是柳姨娘拿聂宅的银子养了他们一家子人,柳笑笑娘也装和事佬,说找不到也没办法,要不再去弄个一样的,谁能知道。
柳姨娘也觉得是这理,最近聂宅用钱越来越快,她手头是有,但都是以后给聂瑶备的嫁妆,这可不能拿来用。
柳姨娘灰溜溜的跑回来。
“娘。”远远听到聂瑶的铃铛声。
“瑶儿。”柳姨娘抱起她。
“娘脸怎么了?”聂瑶看她脸涂的通白。
没想到只有聂瑶心疼她。柳姨娘抚摸着聂瑶的头,这钱不能动!
“娘没事,你去玩吧,娘还有事要做。”柳姨娘放下聂瑶,轻推她的背。
聂瑶还是孩子,大人说没事,她也没放心上,就跑出去了。
“翠儿你说怎么办?”这事堵在心头,如果今天还没拿回,能想到聂忠阳晚上会再次打她。
“夫人,要不还是花钱买了吧。”翠儿认为这是最快的解决方案。
“可那钱是给瑶儿的嫁妆,我费了多少年才弄到这些。”柳姨娘不甘心,花了这璎珞是有了,她没钱了,还给别人做了嫁妆。
“夫人,可不能这么想,若老爷有了这璎珞能让聂宅再次壮大,到时您拿到的钱可会比这还多。”
翠儿话让柳姨娘心里一阵动摇,是啊,到时候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你快去。”柳姨娘有了主,催着翠儿,从暗格里拿出厚厚一叠的银票:“不管多少银子,今晚我要看到。”
“是。”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府上几位都收到了消息。
弋妧听了只是一笑,柳姨娘一回来就回院子,说明没拿到。
暮色微染天空,灰瓦顶上一层淡红慢慢暗了下去,天依旧很亮。
府里的下人又开始忙碌,为今晚的晚膳。
饭桌上气氛低沉,只有碗筷轻碰声。
聂忠阳放下筷子。
“东西拿到了吗?”
“晚些拿来。”柳姨娘也没吃多少,今日大出血,让她难受着。
“我再说一遍,妧儿屋内的东西谁都不可以动。”聂忠阳在饭桌对着众人讲,又道:“以后不是府中之人,都需记录在内,几日几时写清楚,不容许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所有人垂着头应答道。
“妧儿,下次发现东西没了,立马与爹爹讲,爹爹为你做主。”聂忠阳语气到弋妧这变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