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只紧紧盯着她。
心中想的却是，她究竟，是不是她？
姜晏宁忽而展唇一笑。
“辛夷花开，故人归来——你不欢迎故人吗？”
十年前，百灵谷，少男少女两人在谷中山地追赶兔子。忽而遇到一树树美丽的辛夷花，于是相约以后少女回来，便以这句为两人之间的相认暗号。
云晟倏然站起，差点带翻了面前的桌案。
“你，真的是她？”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他怕自己是在做梦。
“阿晟哥...”就这一声，便证明了她的身份。
这世上，会唤他“阿晟哥”的，只有那一人...
云晟猛地上前，紧紧抱住了姜晏宁。
“真的是你！阿宁！真的是你！”
他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抱着姜晏宁的手臂不知不觉加紧了力道。
姜晏宁差点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
“咳咳...阿晟哥，你快放开我...”
姜晏宁没料到自己会突然被他抱住，一时有些不习惯。
云晟反应过来，立即松开了她。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姜晏宁摇摇头。
云晟看着眼前娇颜温婉，相貌与曾经有着天壤之别的女子，心中不震惊那是假的。
“阿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模样？”
姜晏宁却是笑问：“阿晟哥，你这儿有水吗？走了许久的路，我渴了。”
“有！快，坐，我给你倒水。”
云晟因见到故人，心头很是激动，倒水的动作也显得有些乱。
姜晏宁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长得如谪仙一般，却动作不协调的男子，抿唇直笑。
云晟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看到她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快喝吧！喝完就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晏宁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但那姿态仍然有姜皇后的优雅和高贵。
在云晟灼灼的目光下，她才开始讲述了自己在皇宫的经历，包括那段在天牢暗无天日的日子。
“这个混蛋，他怎么敢？！”
还没听到最后，云晟已经气得站了起来，双眸充血，恨不得将秦琰大卸八块。
见姜晏宁沉默下来，抬头直愣愣地望着自己，云晟心中一疼，重新坐了下来。
他轻柔地问：“那后来呢？是不是有人救了你？然后把你易容成了如今的样子？”
姜晏宁顿时笑出了声，只是笑声里藏着极致的苦涩。
云晟的心脏猛地揪紧，“你笑什么？”
姜晏宁看着云晟的眼睛，声音怆然。
“有人救我？哪有什么人救我？阿晟哥，我已经死了啊。如今，不过是借着褚家晚凝的躯体重新活了过来，你明白了吗？”
“怎，怎么会？”云晟几乎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姜晏宁这才详细说了一遍，当时她是怎么被楼卉卉害死的，楼卉卉又是怎么告诉她，那些让她震惊不已又悲痛不绝的事情的。
“后来，当我再度醒来时，就变成了褚家的三姑娘，躺在火海中，差点被烧死……”
她接着又把自己从火海中逃脱，一路扮作他的样子，行医治病，积累名声，进入建澜城，再通过国公夫人的关系，回归褚家的事一一道来。
只是她故意跳过了很多细节，也没有提及轩辕洹。
说完，抬眼看去，只见对面的云晟早已泪流满面，哪里还有一点谪仙般的模样？
“阿宁，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拖着秦琰下地狱！”
姜晏宁缓缓道：“阿晟哥，我相信你。只是复仇大计我们必须从长计议，毕竟我们的仇人不是普通人。当务之急，是要你尽快出山，好圆了我在许多人面前撒下的谎。”
云晟毫不犹豫地答应，“要我如何做？你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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