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来找妫溪商量的,世家与门派还是有所不同,长盛与丹阳山平时也许会别别苗头,这种时候反而会聚在一起。
落长天早知道宋曦不在屋里,陆行舟却还在客栈,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她说她要下山,她说她不会一辈子陪着他,会不会已经离开了?
可明明他依旧把那个人……为什么还要走呢?
“见过师叔,师尊。”宋曦故作自然地收手得体地笑着看向二人。
“哦,这么早就来找朋友了啊。”嵇舟依旧是欠欠地笑着。
“嗯,此前多番受到顾道友照顾,江夏不辞而别,奉天又遇,自然是要来拜访的。”
顾夜青在这两尊大神面前不太敢说话,只是挺直了背,不时点头同意宋曦的说法。
“今日还与别人有约,就不打搅师叔和师尊了。”看着某张越来越黑的脸,宋曦忽然有些心虚想跑。
明明是大街上正常和人说两句话,落长天到底在脸黑什么,她又在心虚什么!
“还有约啊。”嵇舟玩味地说道。
“最近各派都在奉天相聚,其中自然不乏故人。”
“嗯,年轻人多交朋友是好事,那你去吧。”
他们所在的这条巷子并不算宽,最多只容两人并排通过,而如果站在中间,便能堵住出口。
嵇舟虽然让开了,落长天却并没有。
宋曦咬咬牙,侧身要从他旁边过去,果不其然被抓住胳膊。
“你也来。”他说话的音调是一种刻意拉直隐藏情绪的平静,就像暴风雨前沉闷的空气。
总感觉不答应他就会在大街上跟她闹起来。
“那我去通知师叔祖吧。”顾夜青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本能让他明白自己越快离开越好。
丹阳山住的地方是栋酒楼,妫溪便住在最上面一层,原本就是雅间包厢,也不需要专门找地方谈话了。
妫溪六百余岁在大乘修者里算是年轻的,昨天伊炀舌战群儒,基本没多少她说话的份儿。
丹阳山在之前受到妖修的偷袭,西陵城也被殃及池鱼牺牲了不少弟子,这次奉天大会原本就是因为最近这些摩擦才想着重聚三族谈判。
他丹阳山是苦主,却没多少话语权。
妫溪一肚子苦水又不能跟小辈倒,这两人贴心地送上门来,自然就朝着他们大发牢骚。
“谢家和崔家的老玩意一看就心动了,也不看看自己家当时被那魔女的人抓了多少后辈去炼药当炉鼎,说忘就忘啊。也对,那些小辈都是他们几十世孙了哪有什么感情,如果有必要他们可能自己都能抓来当炉鼎用。”妫溪刚开始请他们坐下时情绪还算正常,说起昨天的情况就止不住了。
丹阳山规矩不能饮酒,她一杯茶接一杯茶愣是喝出了啤酒的豪迈。
“和尚愣头青不说话,落黑子这个哑巴也不说话,嵇老头你病急乱投医吗?也不怕那魔女设了埋伏让你有来无回。”
虽然理智上知道嵇舟两千多岁,但一直师叔师叔的叫,加上他圆脸真的很减龄,有时候还真会忽略他的岁数。
算算他也只有七百余年的时间了。
以前闭关动辄几十年,说明他也不是对自己不能突破境界无所谓的。
“是啊,面对那样一个秘境,你能不心动吗。”嵇舟淡淡地笑着:“即使隔很远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磅礴力量,和从无到有的生命力,你一看就会明白,即使是陆地神仙境大能的遗迹也不能与之相比,只能是神。”
“真的那么好吗。”妫溪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可魔修多少次背叛过我们,万一这是他们的圈套……何况那个疯女人说,还有妖修。”
昨日魔修突然造访,忙碌一夜却什么成果都没折腾出来,就是因为伊炀的提议,还需要妖修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