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重曦第二日出门时,落长天居然不在雪信峰。
只有花架下的鲛珠静静摆在那。
陆行舟来探望她才发现她被禁足。
“活该,干嘛那么拼命。”他本来带着慰问品,两个人一个上不了山一个下不了山,那些吃食就被他拆开来,当着她的面自己吃了。
“你以为我为了谁!”落重曦捡起一块石子想扔他,石子在空中仿佛撞上一道无形的墙,直直掉到地上。
空杀境、跟他比试那次,落长天的火气由来已久。
陆行舟吐吐舌头:“那你正好好好闭关养一下身体,有什么事我会留意着,有时间就来看你。”
“如果是今天这样气我就不必了。”落重曦气哼哼地挥了挥手,送走陆行舟。
没想到一连五天,落长天都没回来。
她不知道是他在避着她还是出去干什么了,眠花看她心绪不宁,嘲笑她幼稚。
“都多大的人了,还要一天跟在师父屁股后面,你是不是还要人喂你喝奶啊。”
落重曦拿着鲛珠当球颠:“我乐意,谁跟你似的,万八千岁还孑然一身。”
“不准玩本尊的鲛珠!”眠花不现身,只是大叫道:“想要追随本尊的人不计其数,只是本尊懒得理他们!”
“嚯,是吗,你赶紧叫人把你这碎片弄走,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眠花沉默片刻才道:“你心情不好。”
见他不答应,又自顾自说道:“你们这师徒,今天你生气,明天我生气,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谁知道呢。”落重曦放下鲛珠。
她知道落长天为什么生气,但她没办法解释。
不解释,他生气,可解释了,大概就会失去他。
那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过了十来天,某个夜晚,她听见屋后的水声。
知道他回来了,她稍微放心了些,却又更沉重了。
这些天她越想越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装傻撒娇没用,又不能坦诚交代,如果他执意追问,她也只能三缄其口。
僵局。
这段时间她整日整日修炼,这时就格外耳目清明。
后院水声渐歇,落长天的房门开合,脚步声接近她的房门。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生怕他开口就问一句你到底是谁。
这半个月她完全不敢睡觉,因为只要一做梦就会梦见有人问她是谁。
她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会一直问她,有时甚至就是落长天。那张熟悉的脸上是不熟悉的神情,陌生又冷漠。
脑子里的可怕想法让她心神动荡,身体里正运转的气一下不受控制,逆行四蹿!
落长天站在门口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就感受到屋里混乱的灵流。
“曦曦!”他一把推开门,床上打坐的落重曦面如金纸,嘴角溢出一丝殷红。
他快步上前,一手抵着她的额心,小心注入一点灵力引着她体内的气重新正常运行。
最后收归丹田时,落重曦额头上都沁出了汗。
她睁眼看着他,眼中尽是委屈迷茫,甚至有一丝害怕。
落长天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看到这双眼睛又止住了:“那天,吓到你了?”他坐在床边,用衣袖给她拭着汗和嘴角的血。
他新换的衣裳有着干爽的阳光和一点点皂角味,柔软的棉麻布料轻轻贴着脸颊,就像是被云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