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曾经问过你,可有心仪的男子,当时你矢口否认。今日父亲再问你一次,你若心有所属,不拘那人是谁,父亲必定成全你。”
宋辉书低沉的声音有如实质一般敲击在宋青玉的心门之上,她脑子快速转开。
父亲是真的关心她,还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亦或是不放心她跟太子之间的事,刻意敲打?
心念电转间闪过许多念头,实则只过了几息,宋青玉脸上的笑意中透出几丝疑惑:“女儿每日不是在书院念书,就是在家中理事,偶尔出门也是和表姐一起,父亲这般问,可是听了什么闲话?”
她不动声色地打探道。
宋辉书沉沉地盯着她,仿佛在分辨着她话中的可信度。
忽而又转了话题:“忠勇伯府被褫夺爵位一事,你可知道?”
宋青玉真正地惊讶了,瞪大眼睛道:“忠勇伯父子都被捋了官职,赋闲在家,好端端地怎会又……”
宋辉书见她面上不似作伪的吃惊,似乎真的毫不知情,主动开口解释道:“周振威和周成凌虽然没有公职在身,可那外室生的庶子却谋了一个兵马司看马的闲差。周成安被检举告发私下走私战马谋利,不但丢了官职,还连累忠勇伯府没了爵位。”
宋青玉心中冒出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前世忠勇伯府于她就是一层密不透风的牢笼,她困顿于其中,却也安逸于其中,明知内里糟粕不堪,却贪恋那个男人身上的丝丝温情,宁愿自欺欺人,最后送了性命。
今生,这样一个在曾经的她看来坚不可摧的庞然大物,竟然如此轻松地瓦解。忠勇伯府的倒台,在这盛京想必连一丝灰尘都不会激起,只有宋府或是李如飞的娘家,会谈论一二。
宋辉书接着道:“周振威这几日找过我几次,说让我宋家高抬贵手,言下之意,是宋家人在背后出手推动。”
他仔细打量着宋青玉脸上神色的变化,连细微之处都不放过,却失望地发现,她除了惊讶之外,丝毫没有心虚的神情。
心头吊起的石头落了一半:“我看周振威也是疯魔了,他养子不善自作孽,与我们宋府有何干。像疯狗一样胡乱攀咬,日后你出门,离周家人远一点。”
宋青玉乖觉地点点头:“女儿跟周家人的接触也就是在书院了,不过忠勇伯府的爵位没了,想必周宝儿姐妹两日后也不会去书院了。不过……”
她拧了拧帕子,犹豫片刻还是半真半假道:“不过前几日女儿在城郊被流民拦路,还是周成安出手相助。说来说去,女儿还欠周家的人情呢。”
听她将当日之事和盘托出,宋辉书这才真正信了她。宋青玉若心里有鬼,忠勇伯府倾倒之事若真与她相关,她定会将此事死死瞒着。
如今这个样子,显然是对背后推动之人毫不知情。他就知道,他这个女儿素来知进退明是非,断然不会与人私相授受。
“周成安相助之事,以后不必再提。”
宋辉书冷冷道:“那几个拦路的流民就是被他买通的,他自己弄出这一出戏,图谋为何人尽皆知。周振威实在可笑,竟然以为是我宋家为了此事在背后抓住不放。莫说我也是事后才知这件事,便真是我所为,他有何脸面到我面前来求情。一个外室所生的庶子,也敢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肖想我宋辉书的嫡长女。”
宋青玉吃惊地张大了嘴:“原来,竟是他自己做的一出戏。”
说着好似极为后怕地擦了擦泪:“可怜乔月受了无妄之灾,如今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若当日不是她挺身而出,说不定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女儿了。”
宋辉书面色一沉:“他们周家如今没了爵位,也是活该,还说什么有人挟私报复。”
宋青玉觑着他的神色:“若说挟私报复,那日卫谭去报案时,太子在走访流民一事,刚好也在现场,听说有人借流民生乱,很是气愤。”
这事宋辉书倒不知道,太子?太子对此次庆丰洪灾一事的重视满朝皆知,连带着对城北的流民也格外关照。若说周成安利用流民犯了他的忌讳,而让太子出手,倒也说得通。
诚郡王世子就因赈灾之举让太子极为满意,在陛
只是之前他与诚郡王相谈时,他探了探他的口风,对两府结亲一事似是毫不知情,宋元珠信誓旦旦说姚文星会来府上提亲,又是从何而来?
宋辉书正想着,门房处便有人递了帖子进来。
他皱眉接过,示意宋青玉回去。这些时日他极少呆在府中,今日刚在府中坐了没多久,就递了帖子上来。
打开一看,竟是姚文星的名帖!宋辉书郁气全散,平日里是个极严肃的性子,今日竟然难见地透出几丝喜气来。
“快将姚世子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