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氏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回到家,她不敢这个样子去见儿子,怕儿子担心,于是偷偷摸摸回到自己房间。
本想喊陈嬷嬷来伺候她,可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陈嬷嬷的人影。
“呵!果然平时的勤快都是装的!我一走,她就躲房里偷懒!”
赵钱氏脸色一沉,顿时不悦地走向陈嬷嬷房里。
结果推门一看,她发现陈嬷嬷的很多东西不见了!
她大惊失色,飞快跑到陈嬷嬷衣柜里查看,见所有东西都不见了,她心中一跳!
那老货跑了!
该死,那老货故意挑她不在的时候偷偷离开,会不会偷了她东西?
赵钱氏心惊肉跳,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用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房间里,打开自己的箱子一点点清点自己的存物——
发现仅剩的一点贵重物品还在,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因为自己怀疑冤枉陈嬷嬷而心虚愧疚,她低声咒骂起了陈嬷嬷——
“该死的老东西,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这些年吃我赵家的喝我赵家的,从赵家拿了几十两银子的工钱,如今见赵家落魄了,竟然说走就走!”
“这种人就该天打雷劈,走路摔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
赵钱氏骂骂咧咧重新藏好东西以后,忽然,她手指一顿。
她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如今这个家里只剩下了她和儿子两人,儿子是男人,又是读书人,不能进厨房不能洗衣裳,这意味着今后必须她亲自去干活儿了?
这怎么可以?
她可是赵夫人啊,她怎么能干这种粗活?
她这半年过着养尊处优有人伺候的日子,她浑身的肉都养懒了,她怎么能再去厨房受那烟熏火燎的罪?
尤其是她现在浑身是伤,走一步都难受,又怎能在闷热呛人的厨房劳作?
赵钱氏坐在凳子上,脸色变幻不定。
一个人挣扎了一刻钟过后,她再不情愿,也只得拖着难受的身子去了厨房。
毕竟她的儿子还饿着肚子呢。
她自己可以不吃饭,她得给儿子做饭,还要给儿子熬药。
赵钱氏黑着一张脸坐在灶台前,生疏的点火,加柴,浓烟滚滚,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强忍着难受,煮好了饭,又来切菜。
她从房梁上取出昨天刚买的一小块熏鱼,准备切块。
可低头看着那熏鱼,她恍惚想到,当年她怀儿子时,一闻到鱼腥味就会干呕……
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缓缓抬手,将熏鱼拿到鼻子跟前。
一瞬间,让人恶心的鱼腥味伴随着浓烟味一同钻入口鼻之中。
也不知道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怀孕引起的不适,昨天吃熏鱼还半点反应都没有,今天闻着这熏鱼的气味,她突然觉得恶心反胃。
“呕……”
“呕……”
赵钱氏脸色一变,她立刻扔了手中的熏鱼,转身飞快走到窗边,捂着嘴按着心口,弓着身子直干呕。
干呕了一阵后停下来时,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腹部,哽咽咒骂。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捉弄我,为什么要让我怀上这个该死的孽种,为什么啊!”
“景飞鸢!”
“景飞鸢你这个贱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你为什么要害我至此啊!”
“你害得我被糟蹋怀上了孽种,你抛弃我儿子害得我们家一夜之间一贫如洗重新过回了穷苦日子,你害得我儿子和我个个被揍浑身是伤……你就是个丧门星转世,你就是个该死的恶鬼投胎!”
“……”
厨房门口。
赵灵杰艰难扶着墙站在外面,不敢置信地望着赵钱氏的背影。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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