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如何也不敢忤逆,只得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到了相府门口,卫宴洲一时间没有动。
“陛下,回宫吗?您出来的事虽然交代下头隐瞒了,可这一整日不见您,怕引起怀疑。”
回宫?
不,他不回去。
程宁还在宫里呢,他怎么面对程宁?
王喜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想什么,只是事情确实令人太措手不及了,谁又能料到?
“让牵扯了这事的人,嘴都给朕闭严实了,程宁若是知道一个字,朕格杀勿论。”
怀孕的事还瞒着呢,如何能再多一桩。
即便是想想,就能想到程宁知道会有多崩溃。
陈意礼的恸哭,那个血淋淋的孩子。
这些若发生在程宁身上,卫宴洲不保证自己不会杀人。
“可是,程风绪该下葬呢,陛下该定夺葬在哪儿,熹妃娘娘毕竟是女儿......”
泄愤不是难的,难的是这后头的诸多麻烦。
事关程宁,每一个决定都不能轻率。
人入土,一埋就是一辈子。
卫宴洲闭了闭眼,卫祺将真相告知他的时候,面对程风绪那张脸的时候。
朝野上下处处是掣肘,过得那么难的时候。
卫宴洲从没有一刻想过躲,无论带着仇恨还是报复的心理,他都觉得自己能应对。
可是现在,站在相府门口,长街在前,三岔路口。
他突然胆怯,哪里都不敢去。
良久,王喜才听他声音嘶哑地道:“备马。”
銮驾虽然没有,马车却是随时待命的,可卫宴洲要自己骑马。
他去了雍王府。
这座王府,曾经本该是为他准备的。
当年卫祺有意立卫宴书为太子,不过他也只有这么两个儿子,哪个都不想薄待。
所以早早命人在宫外修葺王府,占地极广,连工匠也是请的闻名的师傅。
那时候他是真心疼爱卫宴洲,即便他是文妃所‘生’,但身上也有着李云华的影子。
没有恨意加持的时候,先帝名下的皇子公主都相处和睦。
卫宴洲虽冷,但也是真心在帮卫宴书梳理朝政,帮他迅速掌握朝局。
可是王府落成之后,反倒是卫宴洲一次都没有来过。
门侍见着他的时候还惊讶,慌忙进去通报了。
等卫宴书过来,卫宴洲已经坐在前厅,命人上了好几壶酒。
卫宴书的身子经过半年修整,如今已无大碍。
但这也是卫宴洲自从登基后,兄弟两首次在无人时,独自见面。
他刚要见礼,卫宴洲却手一挥:“别整虚的了,酒能喝么?”
本该是很复杂的见面。
两个人从从前的兄友弟恭,到如今转变了身份,相顾无言。
卫宴书一直避免见到卫宴洲,因为那场宫变背后,定然隐藏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可他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其实他并不适合当皇帝。
他不是适合皇位的人,因为这个位置需要的手腕,目光,决断,他一样都没有。
但是程家要扶他,父皇因为是皇后所生,也要扶他。
他被很多人推着走,连拒绝都不敢说出口。
卫宴洲举着酒壶,也不倒进小杯里,仰头灌了半壶下去。
卫宴书在一边坐下,斟酌着道:“遇见什么事了?你从前不怎么碰酒。”
“皇兄,”时隔了大半年,卫宴洲第一次唤这个称呼:“你恨我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