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母亲觉得阿穆的规矩学的已经很好了,便又将阿穆送到他身边,可他发现,阿穆变了,不敢再跟他嬉笑打闹,更不敢与他亲近。
他便对她有些失望,一开始是经常不回家,但回来时还是会同他说上几句话,但她依旧很守规矩,说话也是他说一句,她回一句,而且索然无味。
他不知她为何会变成这样,只觉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开始刻意冷落她,甚至十天半个月都不同她见面。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他更是愈发厌恶她,待她早已没了初见时的欣喜,甚至连当初的誓言都忘得一干二净。
最终,有一日,他下朝回家时,无意路过穆晚亭,只见里面人影绰绰,琴声低沉,便知她在里面,犹豫了一会,他还是进去了。
只是当他看到阿穆的那一张脸时,惊了一跳,枯黄晦暗,光彩全无。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他捏住她的肩膀,但里面硌手的骨头却让他惊心动魄。
只是数月未见,她怎会瘦成这个样子?
阿穆不言,只是盯着她笑,但很快她便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而她坐过的地方鲜血长流,裙子也被染的鲜红惊目。
“南风胜,我恨你。”
阿穆绝望的盯着他,只说了一句话,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任凭他如何呼唤,她都不会再给他任何回应。
后来,大夫给他的结果是:忧思郁结,五内具亏。
他自然是不信的,阿穆的身体很好的,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亏损到这个地步,可他查过阿穆的尸体,并没有外伤,也没有任何蛊毒,不得已,他只能接受了这个结果,将阿穆埋葬,并下令南风府任何人不得再抚琴。
方才桑九坐在穆晚亭中,有那一瞬间,他觉得是阿穆回来找他寻仇了,她死的时候说的那三个字,他一直不曾忘却,到头来终究是他负了她,难道这桑九就是她的魂魄所化回来折磨他的吗?
他方才险些失控杀了桑九。
“桑九,你到底是谁?”
南风胜心烦意乱的又连喝几杯。
千日醉很烈,是怡红楼的招牌酒,很容易醉人的,何况他这种如牛饮的喝法,不醉才怪。
不过就在他打算继续斟酒时却被一柄折扇制止,他循着折扇抬头望他的主人,竟然发现那人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周冬冬。
“你……是那个周冬冬?”
南风胜顶着一脸的醉意,眯眼问道。
周颐笑了笑,款款坐到南风胜对面,“正是在下,南风大人怎么一人在喝酒?有心事?”
南风胜苦笑,并未回答,而是反问:“周公子怎么也来了此处?其他人呢?”
周颐道:“他们回去了,我自己一个人逛逛。”
“一个人?”南风胜扑哧一笑,“一个人有什么好逛的?”
周颐揶揄道:“南风大人不也是一个人?“
南风胜一怔,反应过来自己也是一个人,就干笑了两声。
“听闻周公子素有美名,不知在何处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