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和亲队伍行至玉城,因天色将暗,公孙成便命队伍入城休整,并顺便补充所需物资。
这玉城矿脉丰富,素以盛产玉石闻名,城中百姓大多富有,可谓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异常豪奢。
因云岐登基以来,广开商市,更是将夜市时间推迟至丑时,所以这玉城便成了各路商贾汇聚之地,只要你想买的东西,在这里几乎都能买到。
又因为南安与北齐开通商路,所以这里也聚集了不少北齐的商人,北齐富商时家自然也要来此分一杯羹,南安顾家亦是如此。
“外面不是你们北齐公主的车驾?”
顾松涛坐在酒楼高处,指着正在入城的和亲队伍,向对面的时勘说道。
他本是来玉城巡视顾家在此地的生意,不料偶遇来此行商的时勘,二人许久未见,再次相逢立刻把酒言欢,谈论古今。
“还真是。”
时勘伸着脖子向外张望,只见步宇骑马走在公主车架旁。
“那是步家的人?”
顾松涛顺着时勘的视线注意到车架旁的年轻将军。
时勘点点头,介绍道:
“是步家二公子,刚从边关回来。”
“不愧是少年将军,真是好人物。”
顾松涛望着渐行渐远的步宇,由衷赞叹。
时勘听他夸奖步宇,失声大笑。
“难道我说的不对?”
顾松涛略带疑惑的看向时勘。
“一半对,一半不对,少年将军不错,但要说是好人物,那便错了。”
“怎么说?”
和亲队伍走远,二人目光重新回到桌上。
“这定国公,想必顾兄是见过的。”
时至盛夏,时勘有些热,便撑开扇子,边摇边说。
“见过,沉稳持重,行事有度,是个君子。”
顾松涛想起步华的样子,毫不吝啬的赞扬起来。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二公子步宇与定国公的性子恰恰相反,听夫人说,她这个二哥从小可没少惹祸,不是将东边人家的后院烧了,就是将西边人家的鸡打了,当时定国公夫妇在军中,每次都是他大哥亲自带着他上门道歉。”
“那还真是让人头痛。”
顾松涛摇头笑着,这人果然不可貌相。
“他家兄弟姐妹五个,不对,是六个。”
时勘想起他的那个四妹妹认回来了,便立即改口,又继续道:
“步家除了这位二公子,其他孩子都与定国公性子差不多,顶多有些任性,我先前还纳闷,这二公子的性子到底像谁,直到那日在定国公府遇见他的那个四妹,我才知道他的性子与他那个四妹一模一样,别看小丫头生的柔弱,可要发起脾气来,厉害的紧。”
时勘想起那日柳未曦罚发脾气,立刻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压压惊。
时勘自顾自的说着,并未注意对面顾松涛的脸色已经变了又变。
最后还是他等不到顾松涛说话,才朝对面看去,只见他一杯接一杯的将酒灌入自己腹中。
“顾兄,你少喝点,过饮伤身。”
时勘一面说,一面急急夺下他手中的酒杯,又将一旁的酒壶往自己跟前一揽,这样顾松涛便是想喝也喝不到了。
“你这是想起了四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