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听到了刘婆的声音,想睁开眼睛,却做不到,仅有的一点脑力拼命的怀疑,自己这次究竟生的是什么病,会不会就此要死了?尽全力睁开一线,仿佛确有个胖胖的身影在床前来回移动。
接着被人强行灌了点汤药,就昏昏的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微微睁开眼,看到南昇站在自己的面前。生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还有脸来见我,是不是想看我死了没有。”
南昇嬉皮笑脸的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就是有点烫,估计死是死不了了。”
“没心思听你贫嘴,有话说话,没话你就早点走。”
南昇有些尴尬的委屈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怪罪于我,徐大人死了我也很难受,但我真的没想——”
“是你没想还是皮潢没想?”
“我去问过他了,他说应该是他的行踪被近卫署的李卫锁定了,他也是到了酒馆的时候才发现的,无奈当中没敢停留直接从后门溜了。”他十分惋惜都说道:“徐大人也是心直口快,中了太子的激将法,说到底,谁也不会想到太子会直接杀掉一个三品大员。”
夏子末朝他摆摆手,“算了,你别说了。即使相信你,我也不可能相信皮潢。”
“那——上次拜托你的事有进展吗?”
“你还好意思——”夏子末话说一半,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相信你们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上不了任,不管是杀也好毒也罢,或者威胁绑架之类的,干嘛偏偏来找我?我可没有你们那样的三头六臂你好。!
“你说的当然不能算错,但是我们不光是要一个他不能升迁的结果,还需要一个合法合理的过程,所以最好从内部解决,以一个官场自有的生态规则。”他说的头头是道。
可是夏子末脑袋都快炸了,“我现在一点头绪没有,想不了这事,看在之前薛胖子的面子上,我会帮你想想办法,但是你不要催我,尤其是现在。”
南昇走了之后,他起身靠在床背上,勉强喝了半碗小米粥,精神才略微好一些,所幸的是这次吃下去的东西没有吐出来。
傍晚前时分,正要睡一会儿,周适竟然来了。
“怎么劳动你的大驾?”
“我这是闲的慌,行了吧?”周适笑道:“看你这憔悴的样子,受了不少罪吧?”
“几年没生病了,不小心生一次还挺难受的。”
“那我今天就长话短说了,仇国人已经开始运作了,他们的铁器会在苗家屯入境,出境则是在百步岗,在咱们境内的运输线路得你来定,你必须得派人踩点,早日确定下来。”
夏子末点头称是,“等我病好了马上就来安排。”他说的叹了口气,“感觉方方面面的事太多了,焦头烂额的。”
“你呀,不会现在还亲力亲为吧?”周适笑着说道:“你以为我处理的事少吗,但是你看我,整天无事一身轻,这是为啥呢?”
“我不知道呀,我为什么会这么累呢?”夏子末很是无奈。
“你得学会用人,让别人来分担事情,所谓将才,用人也!知人善用,各得其所,你管人,人管事,则事事顺。”他慢条斯理的说着:“说实话,我看你用的人也不少,但是堪大用者不多。”
夏子末若有所悟,“事情这么多,又这么繁复,委实难以找到那么多可用之人。关键有些事,很难找到人商量。”他说着叹息道:“你就说沽族的事情,搞得我真的是一头雾水,牵不出一条线。”
“这种事情呢,我也没有具体的法子,我是觉得,你得有一个明确的思路,就是你的目的是什么?确定了这个,接下来才能确定你的方法,方法也是有诀窍的,你要懂得在现实中如何妥协来实现你的追求。”他看着夏子末一脸茫然的样子,“没听懂?还是我说得太啰嗦了?”
“云里雾里的快被你绕晕了。”夏子末咳嗽几声,笑着说道:“我也没想过具体有什么目的,我确实有不少自己的私心是想打击他们。真要说大的战略,直觉告诉我,罗川平是对的,我就想帮他做,要是他在前面一直领路就好。”
“你这么说当然是个办法,我能给到你的建议,就是要不断磨炼自己的心性,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特别是有些立场不同的人,你要不要联合?人有时处处面临矛盾,你还要不要合纵连横?没有人有义务需要跟你永远立场一致。”
“听你这意思,好像得跟他们结盟了。”
“那倒不是这意思,我就打个比方,在你用的人中,有人存在私利,你怎么办?要不要再信任他?我说的就是这些对人对事的方法论。”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就想把他们长老会的大虫给抓出来,你帮我出出主意,我这两天脑壳都锈了。”
周适推却道:“这不是我的强项,都是些小肚鸡肠子的事,你现在没有头绪,估计是因为他们都在潜伏状态,你再怎么急也没有用啊,近卫署都这么多年了不是一条大鱼都没捞着吗?要是真被你逮着了,这说明他们开始动了,这也是你的狗屎运。总之呢,不要被人牵着走,在这里,牛鼻子是事而不是人,人随事动。你得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要做什么,才能理出线头来。”
夏子末也是无语,“算了算了,不问你了,没有帮助,反而被你搞得更糊涂了。不过你说的用人之事,我得好好想想。”
周适走了之后,夏子末突然想到一事,赶紧把北桑叫过来,“今天除了周适,还有谁来过吗?”
“刘婆来了,带了两副药过来煎,说是她的秘方,配方还不肯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