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相白皙带着头巾的小生走进了顺风酒馆。
外面,阿刁指着他说:“就是他,跟他碰了两次面,他一直否认跟柳喜认识。”
“直接跟他摊牌会怎么样?”夏子末问,“这件事情速战速决,没必要跟他们拐弯抹角的。”说着,就往酒馆里冲,阿刁只得跟了进去,让耿爽在外面随时候命。
突然坐到那个小生的对面,把他吓了一跳。“你不要惊慌,咱们已经见过几次面了,没有恶意。”阿刁先说道,他指着夏子末,“这位是我的主子,今日能跟你坐在一起好好对话,也是给你机会,你们的身份我们都已经掌握了,回避显然是毫无意义的事,我们在生意场上也是有口碑的,不是说非要和你们做生意,只是你得让我们死个明白吧!”
阿刁跟了夏子末这么长时间,说话确实有长进了,竟然把夏子末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那人刚起身想走,看到站在门口的耿爽,只得又坐了下来,“你们说的柳喜——我确实——”
“提醒你想好了再说。”夏子末盯着他缓缓道:“我只需要一个理由,给柳副帮主一个交代。”
“这个——好吧,说了也无妨,之前跟柳副帮主之间的生意其实是我个人的生意,我是注意到你在这里接头,但是因为我不准备做了,所以就没有出面。”
夏子末很是意外,没想到,一切竟是这个不起眼的小生所为,立即像泄了气的球,跟这样级别的人能合作出什么大生意?这柳喜也真是的,这么点小格局还郑重其事的推荐给自己。
感觉从头到尾就像被耍了一样,恨不得当场就甩门而去,可是又心有不甘的笑道:“你看不上我?凭什么?”
“哪能呀?三皇子,我只是小打小闹,跟柳喜一起赚点小钱,可是,你要参与进来,就把事情搞大了,我可没那个胆子。”
夏子末呵呵一笑:“你现在倒是认识我了,我又不吃人,就这么怕跟我做生意吗?”
“也不是怕,咱们之间不对等,你的胃口大,我只能搞得很少的货,满足不了你。我猜想,柳喜是想把你推荐给我的主子,遗憾的是,事情发生了变化,前不久,已经敲定了合作对象,所以更没必要接上你这一条线了。”
夏子末“哦”的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阿刁,阿刁也是心领神会,立即拿出一张银票:“多谢你跟我们如此坦诚相待,一点见面礼,算是我们替柳副帮主招待你了。”
他显然心动了,但忍着婉拒道:“咱们初次见面,无功不受禄……”
“初次见面没错,以后咱们不就是老朋友了吗?三皇子是个豪爽的人,你们远道而来,这点礼数不算过分。”阿刁客气的给他斟上茶,“听你的口气,这个铁器生意现在是你们主子在搞,而且已经确定对象了,这是笔大生意,对吗?”
“没错。”他把银票推给阿刁,“如果是想让我告诉你们合作对象,对不起,杀了我也做不到。”
阿刁呵呵大笑,又把银票塞到他手上,“你想多了,道上的这点规矩我们是懂的,不可能跟你打听这个的。我是想问,这么大量的铁器进来,都是准备派什么用场啊。”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抿着嘴说道:“战场上。”
“你主了叫什么阿?派来夏国多长时间了?”
“他叫潘内瓷,来京城快一年了。”
阿刁不再问,看了夏子末一眼,又说道:“行了,多谢你,咱们之间的事情就算完了,不过来日方长,要是在京城你碰到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们,以后都是朋友,能帮的肯定帮。”
“那行,我叫张晋,以后只要不是违背主子的事情,告诉你们也无妨。”
等到张晋走出酒馆,阿刁嘀咕道:“如果说从仇国进来的铁器要投放到战场的话,最大的可能只能是——”
“这样的话基本就是他了。”夏子末神色凝重,“虽然这件事情还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但是明摆着这是超乎想象的大生意,没能分到一杯羹,真的是让我心里不甘。”
“咱们不是没有机会吧?”阿刁说道:“穗嫔娘娘那边的渠道不是还没有敲定吗?现在来看,如果是这么大的生意,那姚老头可不能用这几千两银子就把他们打发了呀!”
两人走出来,“怎么下手呢?”夏子末沉吟
着,“他有什么优势?西边的驻军是哪位将军负责?”
阿刁一愣,他可没关注这个。
“大概这一节点被姓姚的打通了,加上他的后面是太子,亲王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一点,如此我们的机会是很小,但是,如果我能掌握邢国这边的节点的话,至少我也可以去扳扳手腕了。”
“能撬得了吗?关键现在咱们不知道那位仇国秘使的合作条件,有点无从下手啊。”
夏子末“嗯”的一声,“那你还是得继续跟张晋接触,一定得打探出来,郭士飞那边也要找一下,确认是不是有老头的人。”
一个人回到府上,这一天的奔波,此时歇下来才感觉到疲惫,张妈立即给他上了碗银耳枣羹,刚喝了两口,北桑进来了,张妈说他有口福,赶早不如赶巧,赶紧也给他盛了一碗。
他却来不及喝上一口,赶紧禀报道:“南昇家的那位薛伯伯不简单,我去葛家寨看了那一户患病的人家,患的是马夭病,这可是一般的大夫没法下手的,竟然被他药到病除了,方子也没给人家留下,搞得有些神秘。”
夏子末一口气把汤喝完,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歇了会,等着北桑也喝完汤,才跟他说道:“这是个好事情,这条线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做,你这边接下来会很忙,包营生大米的生意应该是能成,罗川平那边一有消息,你就要去对接,时刻做好接货准备,优先放在京城售卖,价钱方面能低的话适当低一点,这是我对罗川平的承诺。”
北桑连连点头,“仇国那边呢?不是说亲王一个秘使在京城吗,要我去跟吗?”
“这条线现在我还捋不清头绪,先让阿刁去跟张晋接触接触再说。”他皱着眉头,“现在的局势有时真的让我看不清,他们和咱们新仇旧怨一直不少,自从他们的皇子死在夏国之后基本就是很少往来了,相互之间都没有派驻使臣,何以现在舍得把他们的一品铁石卖给咱们?更加离谱的是,变相卖给的是他们另外一个仇敌,简直没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