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骑在马上,拼了命地往回跑,却感觉怎么也跑不快。
他的马虽然是当年西域送给袁绍的大宛良驹,但袁尚的骑术实在太差。
马虽有千里之能,然而策之不以其道、鸣之不通其意,才美自然不能外现。
张合穷追不舍,不大一会儿便来到了袁尚的身后。
由于之前曹操对张合耳提面命过,不得伤害袁尚,更不能抓他,所以张合只是在袁尚身后拿着长枪左扎右刺,却并不往袁尚的身上捅。
袁尚却并不知道张合的真实想法,看张合的长枪在自己周身如影随形、如封似闭,袁尚吓得鬼哭狼嚎、吱哇烂叫,简直连魂儿都快丢了。
不知过了多久,袁尚终于逃回了自己的大营。
他长出了一口气,一下子从马上跌落下来。
袁谭和郭图赶紧走上前去,把袁尚搀扶了起来。
紧接着,张合的部队也追了过来,在袁军营寨前勒马止步。
许攸手捋胡须笑道:“小甫子,你不是前来搦战的嘛,怎么跑回去了?”
袁尚气喘吁吁地道:“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自从颜良、文丑死了之后,张合便是我爹麾下的第一猛将!凭什么让他跟我打?有本事你让别的大将过来跟我打!”
许攸忍俊不禁地道:“小甫子,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若是真的换了别人跟你打,恐怕你早就没命了!”
原来许攸也看到了张合追逐袁尚的整个经过。
凭借张合的武艺,完全可以斩杀袁尚,但他却连伤到袁尚都没有。
许攸料想是张合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才手下留情、枪下留人,不忍心伤害袁尚。
袁尚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许先生,此话怎讲?”
许攸又道:“刚才在战场上,张合取你性命简直易如反掌!你却能毫发无损、全身而退,你也不想想是因为什么!”
袁尚一听许攸这么说,方才有些明白了,原来张合是手下留情,放了自己一马。
许攸看袁尚不说话,又说道:“小甫子,我劝你赶紧打开营寨,束手就擒!凭我们昔日的交情,我在阿瞒那里肯定会为你多说好话,保证你性命无虞!否则的话,今日我大军便要踏平你的营寨,格杀勿论、鸡犬不留!”
袁尚吓得瑟瑟发抖,头脑一片空白,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
这时,袁尚身边的郭图开口了,“子远兄,别来无恙吧?”
许攸一脸鄙夷地道:“哎呀!哎呀哎呀哎呀!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郭丞相吗!你们皇上呢?”
郭图顿时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大苹果,也说不出话来。
当年在官渡战场上,郭图与袁绍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等战争结束了,袁绍登基称帝,郭图封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可没过多久,他们的梦就醒了,差点儿丢了性命,最后一败涂地、狼狈不堪地逃回了河北。
如今袁绍早已驾鹤西去,郭图的前途也是一片渺茫,别说是当丞相了,就是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之数。
所以此时许攸这么一冷嘲热讽,郭图顿时感到无言以对、无地自容。
其他人并不清楚许攸与郭图之间的事,所以也根本听不懂许攸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只有张合听得似懂非懂。
这时,袁谭又道:“张合,可识得小爷否?”
张合在袁绍手下效力多年,当然认识他的大公子袁谭。
但他却故意问道:“尔乃何人?”
袁谭脖子一歪,冷笑道:“我便是大败乐进、荀攸的袁谭袁显思!”
话音未落,却听得张合大声喝令道:“撤!快撤!袁谭来了,快撤!”
许攸直感到匪夷所思,但也容不得他说话,张合的整个大军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