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廉回到彭城之后,赶紧跟曹操汇报了一下去下邳说服魏续的情况。
他添油加醋地跟曹操说,自己如何如何苦口婆心、如何如何不厌其烦、如何如何深入浅出、如何如何据理力争……
最后终于把魏续劝醒了,只是碍于周围人多眼杂,当时没有明确表态。
但魏续已经给成廉暗示了,只需静候佳音就行了。
曹操很满意,不但肯定了成廉的能力,还当下拨给了他几千兵马,并且作出郑重承诺,一旦魏续来投,就会封成廉做平布将军,秩中两千石。
陈宫一想心细如发、火眼金睛,魏续与成廉的对话他不仅全都听到了,就连魏续是什么心思,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吕布三番五次地想冲出去破口大骂一顿成廉,都被陈宫拦了下来。
与其毫无作用地骂人一顿,不如把成廉和魏续的对话从头至尾听个明白,也好知道成廉的来意,以及魏续的想法。
陈宫与吕布走下城楼后,又来到了议事厅。
“先生,这个曹操可真是太可恶了,他这是摆明了想要挖墙脚啊!还有那个成廉,他妈的老子当年拿他当自己兄弟一样对待!结果他被俘虏了之后,竟然成了叛徒,不但给曹操当走狗,还明目张胆地过来挖人!”吕布义愤填膺地说道。
“最可恶的是魏续!”陈宫面无表情地说道。
吕布看了看陈宫,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禁问道:“先生,何出此言啊?魏续刚才在城楼上表现的还不错啊!他口口声声跟成廉说,绝对不会背叛我的!”
吕布一向粗心大意,他根本没注意到魏续的语无伦次和举止异常,听魏续说不会背叛他,心里还挺感动。
“奉先啊,你有没有发现,魏续当时跟成廉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驴唇不对马嘴的?而且他还欲言又止、欲语还休!他那是知道我们就在后边儿偷听呢,所以才故意口是心非、矫揉造作!再说旁边又有其他侍卫,所以他肯定不能直接说出心里话!”陈宫提示道。
吕布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觉得魏续是有点儿古怪。
尤其是那句“如果有缘的话”,这分明是身不能至、心向往之的意思啊!
“先生,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觉得这个魏续的确是有问题!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啊,先把魏续软禁起来?”吕布又问道。
陈宫背负双手,在屋子里踱步了一阵,又突然停下来说道:“奉先,古今成大事者,皆无妇人之仁!”
吕布听得云里雾里,不禁问道:“先生,您这是何意啊?”
陈宫没直接回答,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吕布见状不由大吃一惊,问道:“这魏续并没犯什么死罪啊,难道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把他杀了?我们目前只是猜测他有可能投敌,但不能光凭猜测,就胡乱杀人吧?”
陈宫冷哼一声道:“哼!还没犯什么死罪?如果不是他临阵脱逃,我们岂会反胜为败、痛失好局,白白折损了三千最精锐的铁骑?如果不是他贻误战机,被你踢了一下就装骨折,我们岂会无法冲出重围,到城外去扎营?如果不是他里挑外撅、搬弄是非,魏氏也不会主动勾引我,更不会上吊、不会往我身上泼脏水!依照军法,魏续早就当斩了!”
吕布对自己这个小舅子也早就厌恶至极。
烂泥扶不上墙,还竟喜欢耍小聪明、小伎俩。
可上次要斩魏续,不但魏氏过来大哭小叫,就连阿吕也过来寻死觅活的。
牵一发而动全局,杀魏续而乱全家,这实在是令吕布感到挠头。
“先生,若是按理来说,魏续的确早就该杀了。但他毕竟是我的小舅子,我若杀了他的话,魏氏和阿吕又得出来闹腾,影响实在太大。除了杀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处理办法啊?”吕布一副为难的样子道。
陈宫顿了顿道:“若是不杀他的话,那就放了他!”
吕布顿时大跌眼镜,问道:“放了他?难道真让魏续去投奔曹操吗?”
陈宫点点头道:“不错!曹操既然那么想要他,又许以高官厚禄,魏续自己本身也很想去,那我们就不如成全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