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庭舟才一踏进府中,就察觉到了不同以往的气氛,他皱眉询问身旁的侍从:“府中发生了何事?”
侍从头皮发麻回道:“就是、就是李怜儿在被驱逐的过程中遇见了夫人,然后胡言乱语了几句……夫人她现在……”
侍从吞吞吐吐,不敢将李怜儿的话一一复述出来。
不过才听了一个开头,越庭舟便心头狠狠一跳,不由生出许多不好的预感。
他当即加快了脚步,朝着白沅沅房间的方向走去。
“沅沅,我回来了。”越庭舟一如往常般打了声招呼,然后缓缓向她靠近。
他走到她对面,眼神从她手边的两串糖葫芦掠过,神色如旧地微笑着:“今天去了哪里?”
白沅沅蓦然笑出了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越庭舟极力压下狂乱的心跳:“怎么这么说?”
他没有说“我怎么会骗你”,只是问“怎么会这么说”。
白沅沅高高悬起的心终于在此刻彻底坠落,直至跌入不见天日的深渊之中。
所以,或许他其实早就恢复了记忆,这段日子也只不过是他伪装之后的欺骗而已……
“所以,你还打算继续装成他的样子欺骗我吗?”白沅沅唇角勾起,像是笑了一下。
可这却让越庭舟莫名感到一阵心慌。
“无论哪一个不都是我吗。”这个疑问句他却用极其平淡的语气陈述出来,仿佛不过是吃顿饭一样的寻常事。
可这也无异于承认了他已经恢复了记忆的事实。
“不一样。”白沅沅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是他,他是我的夫君,是与我两情相悦的心爱之人,而你只不过是一个伪装后的可耻的窃贼,你们除了长了一张相同的脸,再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只有失忆的周庭才会将她随手赠予的一个平安符也小心翼翼地保护,才会听信民间的传闻,亲手绣制腰带给她,也只有他才会真正地尊重她、陪伴她。
而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永远会保持淡漠的姿态,冷静地看着她的付出,却从不愿给予一丝温情。
明明不喜欢她,却出于可笑的占有欲,妄图将她永远困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笼中雀……
白沅沅莫名感到了一种愤怒,那是一种无法宣泄的委屈,她想要大喊大叫,砸毁周围的一切,可是眼前人已非心上人,没有人会心疼她了。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她都已经假死逃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怀州了,他为什么还要纠缠?白沅沅情绪激动,急促地呼吸着。
越庭舟十分平静地叙述:“我就是他,如果你想的话,以后叫我周庭也可以。沅沅你看,你也是喜欢我的。”
“我们生来,就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越庭舟笑了笑,走到她身边,想要靠近她、拥抱她,可是他的手才伸出来,就被白沅沅拍到了一边。
“别碰我。”她的语气有些嫌恶。
越庭舟并不在意,他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与周庭本就是一个人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