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不乖。越庭舟不明白他的太子妃为什么最近连连反常。
那个与慕柔容貌肖似的婢女,哪怕她不曾直说,他也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提起纳慕柔为妃时,她的眼中不仅没有丝毫嫉妒,甚至语气中还有一丝惊喜。
甚至她前几日,还同那季骁见了面,把看着她的暗卫支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或许,只要把她留在东宫就好了。越庭舟眼底的疯狂之色不断涌动,留在东宫,只能承受他的雨露恩泽,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着见什么青梅竹马,也没有力气为他纳什么妃。
只在宫中乖乖地等着他的归来,就像她过去四年表现出的那样。
温顺的、贤良的、爱慕的……
为什么不能再继续装作爱慕他的样子呢?不是都已经装了四年么。
还是说她有了新出现的一心人。
越庭舟脑海中充斥着诸多猜测,反而莫名冷静了下来。
若是真有这么一个人,反倒好解决了不是吗?无论是谁,只要消失,他与他的太子妃关系不就可以继续恢复到一如往昔了?
笃笃笃——
“太子,太子妃她起了高热,一直念着您的名字,您要去看看吗?”青书在门外小心询问。
也不知太子妃和太子生了什么矛盾,在门口居然闹得这样不愉快。
不过终究太子妃还是爱着太子殿下的,不然也不会在病中还喊着太子殿下的名字,肯定很快就会和好啦。
越庭舟站起身。
那便去看一看吧。看看尚在病中,却仍念着他的太子妃吧。
湖蓝色的丝绸锦缎之上,黑色的发丝柔顺地铺开,白媛媛苍白如纸的脸在浓墨似的黑的映衬下,更显病态。
她的额头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纤长的羽睫被泪水打湿,黏成一缕一缕,口中还断断续续地吐出一些模糊不清的音。
“不、不要……不要慕柔!”
慕柔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似乎是个禁忌,只要提起脸上便是一片极剧痛苦之色。
泪珠顺着她的眼角大颗大颗地滑落,流入鬓角,隐没在发丝。
越庭舟不紧不慢地走到她的床边,似乎并不在意她到底如何,只有眼底一点猩红可窥探他一丝情绪。
掩饰与克制他从小就学会了的,且最擅长的能力。
似乎在梦里,白沅沅也感受到了越庭舟的靠近,奇异般的,一直痛苦难安的她竟慢慢安静了下来。就连一直紧锁的眉头此时也缓缓舒展开来。
“越……庭舟……”
她小声呢喃,不再像刚才那样满是痛苦,反而脸上露出些平和的笑意,仿佛这个名字给了她无尽的安全感。
明明她还在昏睡之中,但是她却准确地将身子歪向了越庭舟的那边。
若非太过熟悉爱慕,发自真心的依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下意识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