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弘文走上前,不等他二叔发话便主动道:“既是父亲的产业,那我们便有权收回。今日我与荣轩弟弟都在,只要我二人到衙门去签字画押,这座宅子立即就可以收回至我父亲名下,且由我们兄弟二人全权处置。诸位,你们只不过是在这宅子里头暂住,怎么,住得年头多了,就忘了这宅子到底是谁的产业了吗?该不会以为你们就是这宅子的真正主人吧?”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不至于。二爷爷二奶奶和诸位叔伯,都不至于糊涂到这种程度。
真要说已经糊涂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也守不好我们的祖坟了。
既然守不好祖坟,又为什么住在我们家的宅子里呢?”
古县的人全都向陆萧宇和陆弘文看了过来,刚刚那位上前来说好话的田氏已然翻了脸,当场就指着陆老夫人说:“好啊!以为你们是来祭祖的,没想到竟是来撒泼的。合着这么些年我们守着祖宅守着祖坟,是既没功劳也没苦劳是吧?行,这些都容后再议,眼下我就问问你们,为什么让官差抓走萧然?你们多少年不回来一次,一回来就六亲不认动手抓人,你们是不是疯了?一个个的都得了失心疯是吧?吃里扒外大义灭亲,显着你们了?
今儿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你们要是不把萧然给我完好无损地送回来,要是不把那个女人也给我乖乖的送回来,我陆田氏跟你们没完!”
陆老夫人都听笑了,“跟我们没完?你拿什么跟我们没完?是拿借住之人的身份跟我们没完,还是拿上曲村村民的身份跟我们没完?我大儿子不回来你们就原形毕露了,行,老身这就写一封书信着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去,让萧元过来一趟。他骑马,有个四五天也能到了。到时候就让他同你们理论理论,这个家到底是谁做主。陆家能有今天这一切,到底是靠谁。”
这边的嘴皮子官司打起来没完,那陆田氏又哭又闹的,说什么也要让老太太把儿子还她。
陆见诚架子端得十足,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说,那样子明摆着就是我都不待见你们,不愿意搭理你们。甚至他还亲口承认:“本就是冲着萧元的面子,才对你们多担待见几分。此番萧元没来,你们任何一个人在老夫面前都没有脸面,老夫不屑与你们周旋。”
陆老夫人就急眼了,也不再端着京城回来的架子,直接回归本性,破口大骂。
陆辞秋没有理会这边,因为有罗书兰和陆芳华在,老太太吃不了亏。
她只管在老宅这边的人群里走着,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的看,把每个人都要端详上老半天。
不管男的女的,都看得认认真真,有时候甚至还伸手去往脸颊两侧摸上一把。
陆夕颜紧紧跟在她身后,遇着有人反抗或是不乐意,她立即就补上一句:“永安县主做事,我看谁敢动一下的!永安县主是什么人,需要我再给你们重复一遍吗?”
陆家这些人虽然生活在小地方,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毕竟这都是自家的事情,人们私下里都议论千回百回了。特别是关于陆辞秋的事,那是从裴卿被赶下堂那一日起就开始广为流传,因为当时陆萧元为了表示对云华裳的爱重,特地修书一封着人快马加鞭送回古县,给云华裳报了个备,甚至还让人到祖坟上去烧了几张纸,把这事儿说上一说。
后来又议论到裴卿离府了、裴卿死了,再后来,就是关于陆辞秋的一系列事件。
说实话,陆辞秋在这些人心中俨然成为了一个神话,从一个不受待见的孩子,一跃成为十一殿下的未婚妻,又成为了永安县主,还是有封地的县主。这个消息传到古县时,知府大人都特地登门祝贺,还在陆府门口放了整整三个时辰的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