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钟元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
他浑身的气息在那一瞬间变得冷冽。
他盯着褚青霄,好一会之后方才幽幽言道:“褚公子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褚青霄反问道:“将军是在威胁在下?”
“算不上威胁。”钟元如此说道。
“既然不想威胁,我们又不愿意给,那你们还待在这里干嘛?”一旁的宋清清在这时插话说道。
钟元却并不理会宋清清的嘲讽,而是直勾勾的看着褚青霄继续言道:“我武王府做事,素来讲究以德服人。”
“方才我说的是皆大欢喜的办法,那既然褚兄弟不领情,我就只能与褚兄弟讲一将大夏的律法了。”
褚青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眉头一皱,表面上却依旧平静,言道:“请将军赐教。”
“剑岳城隶属于巡天司。”
“于法度上将,剑岳城肩负着镇压恶神的使命,这是高于一切律法的事情。”
“大夏境内任何人都需要无条件的配合剑岳城的行动,同样,褚兄弟机缘巧合得来了属于剑岳城的龙骧印,就理应归还。”
“毕竟褚兄弟可算不得剑岳城的传人吧?”
“如果执意私藏,那就是触犯了大夏的律法,我身为武王府的千夫长,有权将褚兄弟羁押、甚至……问斩!”
问斩二字,钟元说得是掷地有声,听闻此言宋清清楚昭昭等人皆是脸色一变。
钟元这话问得极为巧妙,角度也甚是刁钻,甚至堪称恶毒。
褚青霄是得了宋归城认可的剑岳城传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同样,因为宋归城等人是早已被朝廷认定的叛军,也并非剑岳城的正统,褚青霄若是以这样的理由想要留存这龙骧印,就是在否认朝廷当年的坐下定论大案。
轻而易举的就会被扣上叛军同党的帽子。
可褚青霄如果不将着作为说辞,他就没有留下这龙骧印的理由。
说到底,此刻的钟元就是给了褚青霄一道选择题。
要么乖乖交出龙骧印。
要么等着被扣上叛军同党的帽子。
而无论褚青霄做出的选择是前者还是后者,这龙骧印都是保不住的。
褚青霄身后的众人,也大抵意识到了这一点,纷纷脸色难看。
宋清清更是身子一颤,忽然明白了褚青霄今日所言的那番话的意义……
他们的处境确实并没有她想的那般简单,有很多人在盯着他们,单凭他们自己很难去完成为宋归城等人平冤昭雪这件事情。
念及此处,宋清清的脸色有些苍白。
她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那枚龙骧印,另一只手拳头紧握。
那是她父亲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它代表着剑岳城的传承,也代表着剑岳城的希望,此物如果交了出去,他们这批遗族,就更难有翻盘的资本。
可此情此景,她又并没有半点其他的选择。
她抬头看向前方,只见褚青霄低着头,虽然看不清此刻对方脸上的神情,但她大抵可以想象,褚青霄一定是满心的愤懑,却不敢发泄。
她虽然今日与褚青霄有些口角,但同时她也是相信褚青霄,知道对方在意自己,他也更明白这龙骧印对自己的意义。
所以,他不愿交出此物,此刻他的内心也定然格外煎熬。
想到这里,宋清清咬了咬牙,决定替褚青霄做出决定。
毕竟龙骧印虽然珍贵,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为了一个死物葬送性命,无论怎么看都是不值得的。
虽然心头不舍,也觉得愤懑委屈。
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宋清清也就没了犹豫。
她朝前迈出一步,将怀里的龙骧印取了出来,正要将之递上前去。
而钟元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对于褚青霄等人的妥协他并不意外,毕竟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知道在此时此刻要做出怎样的决定。
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同时一只手也在这时伸出,准备结果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