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霄的脚步格外轻快。
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回到家能见到楚昭昭的日子。
对于他而言,每天回到家时,能看见那个女孩做好了一桌子饭菜等着自己的场景,大抵是永夜轮或破除后,唯一能让褚青霄感到期待的事情。
很快他就走到自家的小院前。
几天不见,篱笆墙中的几只鸡崽又长大了一圈,见褚青霄到来,大抵是以为他是前来喂食的,小家伙们一个劲的凑到了篱笆墙前,叽叽喳喳的朝他叫个不听。
褚青霄心情不错,索性掏出怀里还未吃完的馒头,掰成小块,扔了些许进去。
做完这些,他方才推开房门,兴冲冲的走了进去。
“昭昭……”与此同时,他满脸笑意的朝着屋中说道。
“你……回来了啊。”只是他的话刚刚起头,就被屋中传来的声音所打断。
那声音,低沉、空灵,在房间中,轻轻回荡。
褚青霄一愣,暗觉楚昭昭的声音有些古怪,他抬眸看向屋中,时间已到傍晚,可房间中却未点烛火,房门幽暗,一阵夜风在这时正好吹过,褚青霄打了个哆嗦,以往温馨的房间此刻却莫名有几分阴森的味道。
咕噜。
他咽下一口唾沫,压下心头那些古怪的念头,壮着胆子迈步走入了房间中。
主屋中不见楚昭昭的身影,但透过一旁的屏风倒是隐约可见有一道身影正坐在床榻旁,一动不动。
“昭昭。”
褚青霄试探着唤了一声,床榻上坐着的身影已然纹丝不动。
这场面多少有些渗人。
试想幽静的房门中,昏暗一片,一位女子端坐在床沿一动不动。
这像极了那些说书先生们讲的鬼怪故事。
褚青霄壮着胆子还是走上了前去,他看向床沿上的人影,虽然房门昏暗,但借着窗外的月光还是依稀可言看清,她就是楚昭昭。
褚青霄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他长舒一口气,而这时,楚昭昭忽然抬起了头,目光冷峻的盯着他。
却只是盯着他,并不言语。
褚青霄被她看着的有些心底发毛,小心翼翼的问道:“昭昭,你没事吧?”
楚昭昭慢慢的摇了摇头。
“没事,但……”
说到这里,女孩顿了顿,她一只手在这时缓缓抬起,目光盯着褚青霄,严肃的说道:“但你最好有事。”
褚青霄一愣,然后下一刻他脸色陡然一变,瞳孔放大。
恐惧之色如潮水一般涌上他的脸颊……
原因无他。
只是此刻楚昭昭抬起的手里,正握着一件绣有桃花的……
肚兜。
……
“昭昭你冷静一点!”
“我可以解释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打……就打!你别掏擀面杖啊!”
“那个是菜刀!你还是拿擀面杖吧!”
这天夜里的苍鹰寨不再平静,寨中居民大都能隐隐听见从寨中西侧的小院中传来的哀嚎声,于这山林之中响彻不绝,直至深夜。
……
于此同时。
西原峰,鬼鸦寨中。
夜色已深,鬼鸦寨内外却都并不平静。
一位位额头上被烙下鸦奴印的身影正在忙碌。
鬼鸦寨的四周堆积着有许多巨大的山石,一群鸦奴正拿着铁锤不断的挥打,将一块块碎石从山石敲打下来。
而山石下,早有一大群同为鸦奴之人等候着,每当有大小合适的山石被打下,他们就会忙不迭将之搬运到木车上,再由四五人为一组的鸦奴艰难的将之拉到鬼鸦寨中。
这样的工作很是艰辛。
鸦奴们大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敲打山石之人,握着铁锤的手满是血泡,拉动木车之人,赤裸的上身找一被绑在身上的绳索勒出一道道血痕。
但他们却没有一人敢停下了休息片刻,因为一旦他们这么做了,一旁的监工,就会将裹有倒刺的长鞭毫不留情的挥舞在他们你的身上。
不时就会有人累倒,监工们就会走上前去,狠狠的抽打几下,若是能醒来自然就会被催促着继续干活,而若是没了声息,那就会被人抬入寨中东侧的一座地牢中。
那里到底有什么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