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之见到李洵阳这般问自己,当即惊慌道“王爷,这可不能乱说啊!”
“下官可不是那道徒!”
李洵阳嘁了一声,暗道:还是你小子会演戏啊。
“那杨大人不是道徒,可为何要跟他们那样下跪祈福呢?”
只见这杨慎之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一口酒下肚,缓缓道来。
“说起这帮道徒,乃是去年洪灾过后慢慢出现在城里的。”
“起初他们倒是做了不少好事,帮灾民救灾,疏通洪水,甚至还出钱请郎中为灾民诊治。”
“下官也曾问过他们,为何如此…”
“王爷猜他们如何回答?”
李洵阳默不作声,任他讲下去。
“那群人说他们是受上天老君指引,老君怜悯苍生,请他们相助灾民的。”
“起初我也曾有些怀疑,可一连两个月都是如此,甚至等洪灾过去后,他们开始搭棚施粥了。”
“那时候朝廷的赈灾款没有下来,灾民每日都死好多人,能有此善心,下官是欣喜不已。”
“再过一个月后,城中接连发生商贾被窃。”
“到后来,这群人就明目张胆了,说这是受老君指引,说这些商贾富人心思歹毒,没有怜悯之心。”
“若是有哪家不肯出钱,那哪一家就要遭殃。”
听到这,李洵阳冷笑不已。
说你好官你却胆小怕事,说你不是好官嘛,先行他们也算是为了灾民做了实事。
“那为何你不去抓他们呢?”李洵阳问道。
“抓?哪里敢抓?”
“一抓他们就怂恿灾民在县衙闹事,一闹就是几天,导致县衙大门都开不了。”
“我也曾禀报过冯大人,可送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后来才听说,这群道徒不仅在我安仁县如此,整个黔州境内都是这般。”
“下官那时候才明白,他们起初赈灾的花费都是哪里的了,那都是别的富商家里抢过来的。”
“后来,商贾富人们也怕了,并说只要他们不去家中闹事,每月便统筹一万两银子交给他们,让他们去救济灾民。”
“他们也都同意了,但是条件便是,若是碰见道徒祈福,所有人都必须一同祈福,如若不然,那便血劫所有富商。”
“这便是所有了……哎,王爷,下官所做一切可都是为了城内百姓呐!”
听罢,李洵阳此时倒是对这老头有些信服了。
至少明面上来说,他没有犯下什么大错,城内也有人救济灾民,无非就是放任道徒不管。
这当中唯一受损的,也就是城内富商了。
想到此,他也嘴上夸赞道“杨大人为民倒是忍的住啊,届时本王回朝自然会好好禀报父皇,为你请功!”
谁知杨慎之摆摆手道“王爷不必如此,下官此举已然丢了朝廷脸面了。”
……
从县衙回来,已然天色黑了下来。
李洵阳独自在房间内。
他在想,如何去破这一局。
眼下看来,道门已然控制了全黔州,而那个素未谋面的冯闻如,必定和这道门有所牵连。
再回想起并州的翠峰山内,他竟然派了自己儿子在那处直接造了一个军器库。
虽然自己让于骞派人盯着了那处,但自己如今又远在黔州,实在是有所不便。
为今之际,自己还是得先行回都,届时再请父皇下旨,否则现在动手那叫师出无名。
可眼下林若雪又不知行踪,倒让他有些担心了。
正当他踌躇之时,鲁三回来了。
要么说跟鲁三待久了默契还是有的。
先行施粥棚离开时,他看了眼鲁三,鲁三便就从队伍中离开,暗中盯着那群道徒去了。
“鲁大哥,发现什么了么?”
鲁三喝了口水,旋即说道“那群人施粥完,便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