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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开战开战(2)(1 / 2)

新年的第一天,汴京城,变得无比热闹。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走亲访友的人家。

宰执们的家宅之前,更是排满了来拜谒的大小官员。

多数人,连门都进不去。

只能将名刺,投到那些宰执家大门口挂着的那些写着:接福的红色袋子之中。

只有那些和宰执们关系亲密的门生、学生、亲友才能踏入宰执家的大门,有机会和这些大人物见上一面,道一声:相公履新大吉,某拜贺之。

在所有宰执中,章惇是个异类。

一大早,章府的大门就紧紧的关上了。

只有门口挂着的那些红袋子,还有刚刚贴上去的钟馗画像,静静地等待着宾客们。

大部分人也都熟悉章惇的性格,所以,只是在章府外拜了拜,将名刺投入红袋子里,就算拜了年走完了流程——他们的时间也很紧,当朝宰执,六部尚书、翰林学士还有中书舍人、给事中们都得去拜谒。

最起码,礼数得到位。

不能让这些大人物,以为XXX不懂规矩。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进不了章惇的家门。

蒲城章氏的族人,还有那些章惇微末之时就已经结交的好友,还是能进章家的大门的。

此刻,章惇就在家中,接待着他的族兄章衡以及族弟章縡。

章衡就是那个在嘉佑二年和章惇一起参加科举,结果一不小心考上了嘉佑二年的状元,让章惇深感羞愧放弃了功名,考了第二次进士的学霸。

章縡则是新任的权泾原路经略使知渭州章楶的长子。

所以,这算是一次家族小聚。

章惇和章衡,自幼一起长大、读书、赴京科举,自然有更多话题,所以聊的也比较尽兴。

章縡则显得有些拘谨,多少有些插不上话。

毕竟,其实他和章惇、章衡这两位族兄,不算熟悉。

寒暄完毕,章惇才好奇的问道:“子平、伯成今年怎一起在这个时候入京了?”

章衡道:“不瞒子厚,某是在十二初月接到了都堂的命令,命我回京述职……”

章縡也道:“吾亦是……”

章惇听着,更加好奇了。

“子平之前是在真定吧?”

章衡点点头答道:“某自元丰六年以来,知真定……”

“伯成是在宿州为官?”章惇又问。

章縡点点头:“小弟从元丰四年后,一直在两浙路、淮南东路等地为官……”

章惇顿时奇怪了:“都堂缘何忽然调回两位?”

“为何吾连听都没有听过?”

章衡道:“可能是为了避嫌?”

章惇摇摇头:“即使是为了避嫌,都堂诸位相公,也不可能不会吾知会一声……”

于是他问道:“都堂文书用的是什么格式?”

章衡回答:“敕书!”

章縡也点点头:“乃是敕书!”

章惇微微吸了一口气。

敕书,是都堂最高等级的文书命令,需要经过奏请,由天子(现在是两宫用印)才能生效。

用敕书命章衡入京述职,还情有可原。

可明明章縡还只是一个选人!

怎么也用敕书?

这不合理!

除非……

这敕书是从宫中直接降到都堂,而非是都堂奏请。

可这不合规矩!

乃是所谓的‘内降’,既俗称的‘中旨’。

内降一般都是皇帝或者太后,用来提拔亲信,安插亲贵的。

章惇记得很清楚,自两宫听政以来,宫中内降之事极少。

也就是在任命向宗回、高公纪的时候用过一次。

其他时候,无论两宫还是天子,都在使用内降方面很谨慎。

大事决于朝议,常事则决于都堂。

偏偏如今,宫中却动用了内降,将章衡、章縡召回?

这太不寻常了。

于是,章惇忍不住问道:“既是敕书可有差遣?”

章衡点点头,答道:“敕书上,命吾以宝文阁待制,为户部侍郎,兼差提举在京交子务、宋辽交子监印使!”

章縡道:“小弟的新差遣是提点汴京店宅务!”

章惇听完,心中再也无法平静。

户部侍郎的职位,对章衡来说,正好合适。

可提举在京交子务,同时为宋辽交子监印使这个差遣就实在是太敏感了些。

上个月,章惇还听都堂在议论、争辩呢。

韩绛、吕公著都有自己的人选。

但到了这个月,就偃旗息鼓了,章惇曾经还以为是韩绛、吕公著已经达成了妥协。

现在看来,是宫中直接一锤定音了。

章縡的汴京店宅务的任命,则显得有些迷幻了。

店宅务,全名是监左右厢店宅务。

这是一个隶属于太府寺的监官。

大宋监官,一般以选人充任,但汴京店宅务不同。

这是一个直接和皇室大内负责的机构。

主管的业务,不仅仅包括汴京城无数临街的商铺,以及散布在整个京城内外的宅院。

其获得的收益,不会走户部的账,而是直接送到大内,作为大内的脂粉钱来源。

所以,历来出任店宅务的人,不是大内的内臣,就是外戚勋臣。

文官很少出任,就算有,级别也很高。一般都是以京朝官出任。

选人几乎没有资格出任此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