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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驸马之死(3)(2 / 2)

满地甘蔗园!

就缺劳动力!

张敦礼的父母兄弟,到了当地,进了甘蔗园,就他们那养尊处优的身体素质,能活过一年,都算他们命大!

反正,在交州当地,据说去年被俘的交趾战俘,都已经死了好几千。

都是累死丶病死的。

这可比直接绞死张家满门,要折磨的多。

但汴京人可不会知道交州的情况。

两宫更不知道了。

于是,看向赵煦的眼神,更加温柔丶怜爱了。

“至于寿康公主……”

“公主是太母之女,皇考胞妹,也是朕的亲姑姑……”

“公主并无过错,只是遇人不淑而已……”

“便勒令和离,依旧居住公主邸,抚养独子!”

“公主子,是太母外孙,朕之表兄,也不当获罪……”

“便命其改宗,自外戚中择无子者养之!”

向太后听着,她知道的,赵煦的处理决定是符合传统和条贯的。

她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觉得对张敦礼的责罚太轻了。

可看了看太皇太后,又看了看爱子。

她还是点头,道:“六哥宽仁,定可兴盛社稷!”

太皇太后张了嘴,有心想要补充点什麽,但最终,她没有说话。

因为,这个事情她无论说什麽,好像都不太合适!

于是,这个事情就这麽定下来。

旋即,向太后下令,召来了翰林学士范纯仁,并命其草制落张敦礼驸马都尉丶密州观察使,并命其与寿康公主和离的诏书。

范纯仁,文思敏捷,到了殿上,不过半个时辰,就写下了一篇基于皇室立场的责贬诏书。

两宫和赵煦看完后,都没有意见,便用了印玺,派冯景到寿康公主邸传诏。

……

寿康公主邸。

冯景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着。

“可,特命和离!落驸马都尉丶密州观察使,除名丶勒停,责贬登州团练副使,编管广州居住……”

张敦礼听完,长出了一口气,哭着拜道:“罪臣扣谢天恩……”

他看了看,默默的跪在地上,只是流泪的妻子。

他知道的,他还有希望。

即使他要被编管广州,纵然他全家都要被他牵连,发配交州。

可他依然有希望!

这个希望就是——他的妻子!

哪怕现在,他和寿康公主,被强令和离解除了夫妻关系。

但也依然有希望!

想当年,仁庙爱女福康公主也与驸马李玮和离。

但最终呢?

朝野压力之下,还是只能复婚!

所以他是带着希望,被官兵押着走出了公主邸,然后被送到了一处专门用来圈禁有罪外戚的宅子里的。

然而,张敦礼的希望,却在第二天早上,被风雨所吹散。

……

轰隆!

睡梦中的赵煦,听到了滚滚春雷的声音。

他从塌上爬起来。

在寝殿中守着他的孟卿卿被惊动。

“官家……”

赵煦问道:“方才打雷了?”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声闷雷,在遥远的天穹响动。

赵煦不需要再问,他已知道答案。

于是,披上衣裳,在孟卿卿率领的女官们的簇拥下,走出内寝。

轰隆!

一声更大的闷雷声响起。

福宁殿的门窗,虽都已被关上。

但那从九天上撕裂的云层中所放射出来的闪电,依旧照亮了福宁殿的前殿殿堂。

当赵煦走出内寝,呜咽着的风声,也传入他的耳中

“要下雨了啊……”赵煦呢喃着。

“是……”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旋即,淅淅沥沥的雨水,便从天而降,将过去将近两个月的旱情,彻底洗去。

……

庆寿宫。

太皇太后怀抱着怀中的狸奴,站在庆寿宫的宫阙前,看着那宫外,倾盆而下的雨水。

“甘霖降下……”她叹息着:“真是孽障啊!”

昨天才处置了张敦礼。

今天,天还没有亮,上苍就降下迟来的甘霖。

这说明什麽?

御史们说得对!

灾异的源头,就是驸马都尉张敦礼心怀叵测!

太皇太后看向她身边的粱惟简,轻声道:“粱惟简啊……”

“那孽障不能再留了!”

粱惟简看着殿外的电闪雷鸣以及风雨。

他的心中,也升起些敬畏与后怕。

当今官家,难道真是受命于天的君王?

不然,为何历朝历代那麽多奸佞危害国家,上苍都不示警。

偏偏到了当今官家,上苍就开始主动示警了?

众所周知的,内臣群体,是最迷信的群体。

没有之一!

……

“阿弥陀佛!”向太后也被春雷所惊醒。

她披着衣裳,走出寝殿,看着保慈宫外的电闪雷鸣,听着殿外呜咽的风雨声。

“真是天佑我家,天佑六哥!”

说着,她就对自己身边的尚宫张氏道:“夫人,明日且代吾去开宝寺丶太平兴国寺丶中太一宫丶玉清宫中,给诸佛菩萨以及三清上帝进香贡物!”

虽然说,向太后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但是……

拜神嘛……自古就不怕多拜,就怕拜少了!

所以,不止得去拜诸佛菩萨。

还得让礼部选个良辰吉日,到景灵宫中,感谢列祖列宗庇佑,特别是先帝的福佑!

张氏点点头,低声道:“娘娘……”

“那罪臣要不要……”

向太后摇头:“不必了!”

“庆寿宫,会动手的!”

她说着,看向在保慈宫另一端,隔着福宁殿的那个宫阙。

在雷鸣电闪中,庆寿宫的轮廓,依稀可辨。

……

轰隆!

春雷滚滚,在九天炸响。

也将张敦礼带入到噩梦!

门外,负责看管他的卫兵们,已经无所顾忌的议论起来。

“原来,京畿这一个多月没下雨,真的是这奸佞导致的啊!”

“是啊……是啊……就是这奸臣所致!”

张敦礼听着,瑟瑟发抖。

他有心要抗辩。

可门外的电闪雷鸣,风雨呜咽,是做不得假的,更是他无可辩驳的。

他知道的,自己要死了!

很快就会有人来送他上路。

即使宫中宽仁,这朝野上下,汴京内外,也没有人能容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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