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在意的人,这说明她良心未泯。在此之前,安德烈从未在沈酒的眼睛里看出过任何担忧,她不像是会为谁担忧的人。
又或者可以这样说,沈酒不关心任何人,甚至于连自己的生死,她都不在意。
然而在此时此刻,安德烈发现,她想把某个人带回去的情感是如此强烈。
安德烈忽然嫉妒起那个人来,他觉得自己有些卑劣,跟正在遭受折磨的地城区人争风吃醋,嫉妒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他想起了自己对雯翡谎称是他未婚妻子那件事的惩罚,他叹了口气,他错了,他不该责备那个爱慕他的年轻女孩子。
人一旦有了在意的那个人,便会失去修养和理智,谁也不例外。
安德烈下定决心,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他要找个时机跟雯翡道歉,那个无辜的女孩子肯定饱受内心和情感的双重折磨。
只是他也要让雯翡知道,他不可能娶她为妻。
就在安德烈以为沈酒不会回答他的问题时,沈酒向他敞开了心扉,“我答应他金的妻子孩子,要把他带回去。”
周围都是荒漠,只有他们两个活人在荒漠中行驶。
一切都太寂静了,寂静到让人分不清时间有没有在流逝,沈酒也想跟人说说话了,好在身边还有个安德烈。
他恰到好处地出现,也恰到好处地陪在自己身边,这种感觉很奇妙,沈酒心想,安德烈·裘文,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安德烈感受到了她身上流露出来的寂寞,他目光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他的孩子几岁了?”
“刚出生没多久。”
“真是可惜。”
安德烈发出惋惜的叹息。
“他失踪前是孩子的满月,我见过那个小女孩,黑黑瘦瘦,缩在母亲怀里,很像一只睡觉的小猴子,眼睛却很大,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沈酒的话随着回忆的展开,变得多了起来,口吻也渐渐地变得感伤。
那个小女孩头顶长着稀疏的毛发,和他金瑞莲一样,颜色是黑色的,蜷曲的短短卷毛。
沈酒看过小家伙一边喝着母亲的奶水,一边好奇地看着大人。
母乳是由母亲的血液转化而成的。
孩子吸食母亲的奶水,无异于在靠母亲的血液供养长大,水乳交融,母亲与孩子之间存在着一种生理学上的融合,她们还会感应到彼此的存在,体会彼此的感受。这是医学上的说法。
瑞莲说:“当我半夜里想起他金的时候,孩子会突然哭起来。她感受到了我的难过,我必须为了孩子坚强起来。”
沈酒当时听了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这只是瑞莲太过伤心了,对孩子的正常表现也产生了移情作用。如果孩子真的能感受到母亲的情绪,那她……该死的,不能想下去了。
她不由得加速了油门。
安德烈感受到了她短暂的情绪变化,“我可以问你一个失礼的问题吗?”
“什么?”
沈酒又变回了那个冷漠无情的样子,语气有些重。
安德烈没有被她的态度打住念头,他很早就想知道那个答案了,刚才她说起他金的孩子时,脸上那种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慈爱温柔,让安德烈觉得不可思议,他太想知道那个萦绕在他心里已久的问题。
“你肚子上那道疤,是生孩子留下来的吗?”
嘭!
车子突然刹住。
安德烈以为刚才那个问题惹怒了沈酒,正要开口,沈酒抬起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把车慢慢开到了一块巨大的岩壁后面,把车灯熄灭了。
“我们到了。”她沉声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