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在殿外听到崇祯皇帝这样叫他,顿时一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王大伴,久违的称呼,只在崇祯皇帝还是信王时才会这样叫他。
这都多少年了。
皇爷,还是念旧情啊!
“王大伴,你不在了吗?”
王承恩回过神来,急忙走入殿内,“皇爷,奴婢在呢!”
朱由哲看王承恩眼圈微红,心中奇怪,问道:“王大伴,你这是怎么了?”
王承恩抹了抹眼,“外面风大,奴婢不小心迷了眼。”
朱由哲看向外面,月明星稀,屋檐下的铃铛动都不动,哪里有什么风?“王大伴,我……,不,是朕饿了,能不能弄点吃的来?”
看王承恩出去,朱由检突然道:“你不可叫王承恩王大伴。王大伴这个称呼,只在朕还是信王时才会那么叫他。朕登基为帝之后,每次都是直呼其名,你也应该如此。”
朱由哲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你是皇帝,而他们是奴婢,奴婢会因为你的一个称呼而恃宠而骄。为君者,孤家寡人,恩威并施,才能御下。”
朱由哲撇了撇嘴,不屑道:“你这么懂为君之道,那最后大明怎么亡了?”
朱由检顿时一怔,脸上现出一股不可遏制的怒气。
朱由哲没理会他,继续道:“什么狗屁为君之道。皇帝也是人,如果连人味都没了。那其他人只会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而不会与你接近。到最后,你站的越来越高,可信任的人却越来越少。”
朱由哲看向朱由检,“就如王承恩,这个都已经陪你死过一次的人了,你却连王大伴一个称呼都不愿给他。怪不得到最后,你身边也只剩他一个太监。呵,孤家寡人,形容你还真是恰如其分。”
“大胆!你,你竟敢如此说朕?”
朱由检愤怒的指着朱由哲。
朱由哲毫不在意,身子向后一仰,“有些话难听,但是实话。你都活了三百多年了,难道从来不反思大明为什么亡在你手里吗?敏感多疑,薄情寡义,优柔寡断,不亡才怪。”
“你,你……”
朱由检哪里受过这样的指责,气的说话都结巴了,“你,你说,你说朕怎么敏感多疑,怎么薄情寡义,又怎么优柔寡断了?”
这时,王承恩从外进来,身后跟着一溜的宫女和太监。
“皇爷,御膳房的火已经熄了。奴婢怕皇爷等的急,就让御厨把昨夜剩的羊腿和几个菜随便热了热,并准备了几样糕点。就是少了点,皇爷,你看……”
看三丈多的长桌摆着七八样糕点,四五样菜品,还有一个硕大的羊腿,朱由检脸色一怔,“这还少?”
王承恩微微一笑,“时间急了点,皇爷恕罪。”
说着,王承恩端起一个碗,“皇爷,让奴婢伺候您用膳吧!您昨天晚膳就没怎么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