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在商议,在外放风的朱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不好了,又有大队赵军向这边开来,看起来足有数千人。”
众人惊疑不定,公主拔出弯刀,就要往前冲,李左车冷静道:“前番来的赵军明摆着是暗袭,表明对方必然不敢明目张胆攻杀我等,如今大队人马旗帜鲜明而来,想来不是冲着我等。”
虽然如此,为防万一李左车依然分派众人做好防御。过了半刻,两骑如飞而来,当先之人遥望李左车提了长剑站在道旁,高声叫道:“前面可是少将军吗?”
李左车定睛一看,马上之人正是赵葱。李左车对赵葱颇有好感,扬声叫道:“正是李左车,公子何往?”
赵葱见果然是李左车,缓辔而来,远远的跳下马。
李左车虽有疑虑,见赵葱一人轻装而来,便迎了上去,身后众人依然做防御之势。
此时地上血迹未干,大战痕迹一目了然,赵葱见李左车虽向自己迎来,身后之人依然隐伏,心知李左车对自己依旧有戒心,便把长剑接下挂在马鞍旁,缰绳丢给了从人,一人而来。
来到近前,赵葱对着李左车深施一礼道:“大王闻少将军前来,特遣葱相迎,城门口闻听有人被伏击,深恐是少将军遇袭,急急调了城卫军前来相助。”李左车也向赵葱深施一礼,并不答言。
赵葱环视周围,诧异道:“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伏击少将军。葱必禀明大王,严查此事。”
小姑娘和公主等人在大梁之时就与赵葱相识,对此人甚有好感,见他前来相助,纷纷从隐蔽之处出来相见。
张良步到赵葱面前道:“武安君为赵国守卫边疆,少将军在邯郸被赵军袭击,公子若是没有交代,只怕寒了边军之心。”
赵葱与李左车相交虽短,深知李左车与武安君一样对赵国十分忠心,虽见李左车遇袭,并不担心他生出二心。想不到韩国张良也在此处,若是张良出去宣扬武安君在赵国地位不稳,只怕弱了赵国在列国的气势。赵葱叹道:“让子房见笑了,赵韩本是一家,今日之事我王必定严查,还少将军一个公道。”
赵葱引李左车等人入邯郸,遣了随行军队各自回营,亲自送李左车等人入武安君府邸,然后入宫向赵王复命。
赵王偃颇为信任武安君,只是武安君过于忠直,在许多事情上不肯屈从赵王之意。赵王偃继位之后不过一年,不顾群臣反对,欲立歌伎为后,武安君为此多次上书阻止,让赵王偃难以下台。因此赵王偃表面上对武安君逐渐冷淡,希望可以迫使武安君向自己示弱,想不到武安君不管不顾,我行我素,让赵王偃十分难堪。
赵葱出使大梁之后回到邯郸,向赵王极言李左车在列国重臣面前如何受尊敬,如何尽力为赵国争取利益,又赞扬李左车见识非凡,实在是赵国军中难得的后起之秀。赵王偃本欲缓和与武安君的关系,又爱李左车之才,因此命赵葱关注李左车一举一动,定要让李左车为自己所用。因此李左车还未到邯郸赵王偃就遣了赵葱在城门口迎接,指望以此打动李左车之心,谁料李左车还未到邯郸就被赵军伏击。
赵王偃在宫中只等李左车来拜,连赏赐的财货都准备好了,想不到赵葱一人入宫,备说李左车在邯郸城外被袭击之事,赵葱不敢说袭击之人用的武器是赵军装备,只说对方有上千人。
赵王偃气得一脚把面前的桌案踢飞了,桌案上的竹简散落一地,赵葱吓得一缩脖子。
赵王偃吼道:“给我查,到底是谁敢在寡人面前暗算武安君之孙,三日之内必须查清。”赵葱领命而出。
赵王退入后宫之后犹自愤恨不已。赵王偃自知得位不正,真正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人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郭开,可是郭开并无才能,危亡之时难以依靠。庞煖虽然可靠,到底年老,也不知能辅佐自己到何时。武安君虽不肯迎合自己,但心系赵国,只要自己一天是赵王,不用担心武安君有异心。春平君虽被自己罢黜,在赵国宗室之中甚有威望,对自己也是阳奉阴违,一旦有机会便会夺位。便是那看起来忠心耿耿的赵葱,到底是宗室重臣,在关键时刻到底站在春平君一边还是自己一边都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