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啊!”彘魂带着嘶鸣冲到了我面前,这时候我已经没有退路,后面是死胡同,但我还是用力一跳,希望能跃出城墙,没想到彘魂却冲着空中的我吐出一口浊气,我只觉得浑身发冷,每一根骨头都在痛,痛得我感觉身子就要散架了。
这时那些还魂草的粉末也随着那口浊气飞舞了起来,我的身子控制不住直往下掉,而反抗的能力,只能闭上眼,然而掉落的过程中,面具的绳子断了,面具飞开,我的脸露了出来。
身子好像已经落地,但是等了好久那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我微微睁眼,却见彘魂呆呆的看着我,他的眼珠掉在外面,就那么看着我,十分瘆人。
“绮……云……云……儿……”含含糊糊的声音让我一征,我想到了巫琳说的牵绊。
“你认识我?你是谁?”
“你怎么能不记得了?梨花树下,三世情,我是端木宏啊。”
“端木宏……”我喃喃这三个字,不知为何心很痛。
“云儿……我不怪你,感情本就不能勉强,我滞留在这人间,一是死得过于痛苦,二是还想再见你一面,却是越等越伤心,越等越迷失了心智,如今,我该走了,你送送我吧。”
一阵白光从乌云中缓缓照下,那血肉模糊的恐怖身影渐渐消散,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白光中,正是那幻境中的男人。
“是你?”我惊愕的轻呼,他微微一笑,抬手朝向我,我顿时看见一片白色的梨花下,少男少女私定终身。
“梨花树下三世情,端木哥哥,云儿三世都做你的新娘。”少女天真烂漫的说。
“好。”少年微笑淡然,抬手摸着少女的长发。
风云突变,少女被族人强行送上了马车,士兵开路,少女暗自流泪,已经成为青年的男子站在山顶遥遥相送,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泪流满面,唇瓣几乎咬出血来。
不知多少年过去,又是一片梨花开,白衣男子站在花下,少女如今已是少妇,她满脸内疚:“对不起,端木哥哥,我爱上他了。”
白衣男子依旧是笑着的:“我这一生只想与你拜一次天地,能否成全?”
“是我负了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只是这一件……我不能……”
“不用穿喜服,不用红烛,我们结拜为兄妹吧。”他依旧是笑着,笑得如沐春风。
景象散去,白光中只剩点点金光,我哭倒在地大喊:“端木哥哥!”
久久的沉寂过后,白光散去,掉下来一块令牌,通体红色,好似血一般,我拿起令牌,上书:阎王令,我捡起地上的黑色面具戴上,最后看了一眼那废墟,迅速的离开了。
骑上枣红马,飞驰在夜色中,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能去哪,我只觉得心空落落的,那场回忆后面的事,我大概也猜到了,愤怒赶来的邪神,不问青红皂白,将端木哥哥做成了彘魂,让他受了无数的痛苦才死的这样不甘心,但是为什么他不恨呢?
我不但变了心,还害他死的这样惨,为什么他却依旧对我不离不弃?依旧肯为了我而离开?为什么?
比起他,我又有多惨?尉迟苍漠至少没有变心,他从一开始就说过了,我是棋子,而且,一颗毒药,没有多大痛苦,我的恨忽然变得有些动摇起来。
你狠的不是尉迟苍漠,你狠的是巫琳,我这样告诉自己,巫琳的确是可恨。
也许端木哥哥的死也和巫琳有关系,我想到三生石前的那一幕,明显就是巫琳那个贱人设计了我,就算前世的事和她没关系,她也让本来就已经十分痛苦的端木哥哥,做阵眼,承受更多的痛,她该死。
新仇旧恨又添一笔,我心底的仇恨又燃烧了起来,我必须要为端木哥哥报仇,为自己报仇。
枣红马一路跑回了青龙寺,主持亲自出来迎我,不但如此,还关闭了庙门,我一走进庙中,就见约莫十个戴着一色黑面具的人站在那,看见我全部跪了下来,为首的应该是魅,我认得他的眼睛,阴冷却又还带着一丝人气。
“恭喜门主凯旋而回,鬼门排位前十的杀手才有资格迎接新门主上位。”
“参见门主,门主威武!”那十个人同声说。
“无需这些没用的排场,大家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我挥了挥手。
“是!”那十个人应了声就退下了,只剩下魅站在那。
“你还有事?”我淡淡的问。
“我觉得门主有事要我做。”
“如果我有消息要传给君上,该如何?”想到白灵说的话,我觉得有必要给沙漠之君知道,我总觉得他对鬼女应该是不一样的。
“这个,只能在惊鸿园里找答案。”
我点点头:“那没事了,对了,如果有关于巫族的任务,我要优先看。”
“巫族不在我们任务范围内,那是君上单独给的。”
“哦,是吗?”我轻浅的说着,走到后院时,那些鬼蝶全部飞了起来,变成一段段话,有地名,人名,等等。
“你看见了吧,每一个任务的详情,我们是看不见的,门主可以挑任务做,也可以将某些任务剔除,只要不是君上给的任务,都可以随你的意愿接,或者不接,甚至可以指派给某一个杀手去做。”
“恩,我知道了。”
我走到墙角,拿出阎王令贴到墙上,墙壁一瞬就消失了,鬼门也瞬间打开。
“只有阎王令可以一次打开所有的门,门主请到惊鸿园休息,属下告退。”魅说完就走了,我走进惊鸿园,却见里面并非没有人,而是有七个穿着不同颜色的婢女,正好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她们见到我进来一点都不惊讶,都恭敬的行礼:“门主万安。”
“你们……”
“我们一直负责伺候鬼门门主,话说已经有一百年没有门主了。”
“是啊,没想到这一次的门主居然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