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可真想好了?”柳小娘看着面前正低头缝着喜服的沈时月,试探的问到。
自从她得了消息,知道沈时月要嫁给那秦勉的时候,便立刻跑去沈慕培那里哭诉。
话里话外的都在说宋锦颦这个主母苛待庶女,让沈时月嫁给秦勉的那个痴傻儿,受尽委屈。
可是却被沈慕培给噎了回来,她便只能再回到沈时月这里,希望沈时月的改变主意。
自从沈时月从那日的宴会上回来以后,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坐在房里缝喜服。
原本对她这个小娘,虽然说不上是言听计从,但也是事事依顺。
可如今,只要她一提让沈时月不要嫁给秦勉的事情,沈时月便立刻冷脸,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
沈时月若是不愿意,她这个小娘是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毕竟虽说沈时月是她所出,但是认真算起来,她这个小娘,不过是个奴仆,沈时月却算是半个主子。
柳小娘自然是管不到沈时月的头上,便是能循循善诱,每日都来念叨一趟,以求得沈时月改变主意。
可偏偏这次,不知怎么的,沈时月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偏要嫁入秦家。
柳小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招数都使遍了,也不见沈时月松口。
但是眼看着这能攀高枝儿的女儿便要飞了,还是飞进她不能去的秦家,柳小娘自然是不肯放手,每日都来念叨。
可是她越是这样,沈时月便越是寒心。
她如今糟了番磨难,也是看透了些人心,在这诺达的沈府里,对她最好的,还真不一定是她这所谓的亲娘。
更让她寒心的,是柳小娘这个她的生母,却从不曾理解过她的苦楚。
只一门心思的,希望她能够攀个高枝儿,好带她走。
‘呵。’沈时月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心中除却悲凉,更多的却是无奈。
她这一生,原本该是如此罢。
沈时月一走神,绣针便刺到了她的手指上。
从前她为了能在人前的脸,整日学女红,练素琴。
被绣针扎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哪里在意这一下。
只是这一次,却格外的想流泪。
“小娘走吧,我心意已决。”沈时月努力将泪水憋回去,她并不想在柳小娘面前落泪。
可偏偏柳小娘是这般的不知趣,她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沈时月被刺伤的手。
“沈时月!你想清楚了,我可是你的生身母亲!你如今是翅膀硬了!攀高枝了!想着能嫁入那秦府,便能脱离我了,便能不管你老子娘的死活了?!!”柳小娘似乎是被沈时月的态度激怒了。
她气愤的站起身,看着沈时月的侧脸。
沈时月一顿,心中的悲凉无限荡开。
她早该想到柳小娘是什么样的人了,又怎么能对她这种人抱有希望呢。
“说话啊!你说话啊!!”柳小娘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可沈时月却已经失望到了极点,心中的痛意已经让她麻木。
绣针在她的手中翻飞,勾勒出华美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