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
他奇妙的停顿了好几秒,才接着说下去:“就是温少爷吧?”
伴随着绝对不能算善意的打量,秦悟一只手插在兜里,让风衣下西裤包裹的长腿充分露出来,另一只手伸向温璨:“幸会幸会。”
他道:“听说你原本和我一样,早早就继承了温氏集团,本该和我在同一个名利场共商合作的……”视线落到温璨的腿上,语气转为叹息,“真是可惜了……”
刚好走到门外的温荣正好听到这句话,立刻就沉了脸。
可秦悟还没有说完:“叫温叔叔一大把年纪还得出来主持大局,多辛苦啊?本来都该退休环游世界的年纪了。”
温荣原本要进去义正言辞为自己儿子说话的,被这句叹息气得牙关都咬紧了却又不得不停住了脚步——他这会儿进去了能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不介意替儿子分忧?
还好,里面很快就响起了温璨的回复……但听完他就觉得不如不回。
“哦?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这位……秦先生?好像很心疼我父亲的样子?”温璨对伸到面前的手掌视而不见,只微微仰着头,轻轻弯着唇角道,“既然如此,不如你来给我父亲当儿子怎么样?有秦少爷这么能干且健全的儿子,想来他一定可以放心退休去环游世界的。”
“我倒是不介意。”秦悟一笑,毫不在乎地收回被冷落的手,同时语出惊人道,“只是我妈恐怕不太能看得上温叔叔。”
“那可真是遗憾。”
“是啊。”秦悟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爸还活着,也曾表现出对男性的兴趣,就是不知道温叔叔他?”
所有人:……
温璨微微一笑:“不好说,你恐怕需要先把你父亲的照片发过来,当然,还有体检报告,毕竟传闻里秦老先生是个年纪大了也死活不肯从床上退休的厉害老人。”
“那是。”秦悟笑道,“双腿健全的人总是比较精力旺盛,温少爷现在恐怕不能想象了,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
“哦?听起来秦少爷倒是经验丰富?不知道学到你父亲几成风流?”
“一成都没有。”秦悟毫不脸红地自夸道,“我妈妈给我找了七八个大师来算命,他们算来算去都是同样的结果,说我是个痴情种,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
“这怕不是痴情种,这简直就是情圣了。”温璨惊讶道,“可情圣一般都是靠悲剧结局来塑造神格,看来你也做好了迎接悲惨结尾的准备。”
他还抬手,相当优雅和欣赏地鼓了鼓掌:“秦少爷真是性情中人。”
“……”
不管说什么一直都能笑脸相对的秦悟,在这时突然毫无预兆地变得面无表情。
然而也只有一秒,随即他便又露出了笑脸,用一种堪称温柔的诡异语气缓声说:“没关系。”
“我听说温少爷刚失恋不久?不能理解我也是很正常的。”
他说着,看向了一边站着的秦筝,抬手招她过来后,轻轻搭住秦筝的胳膊道,“阿筝是我妹妹,也是南港秦家的明珠,我们一起长大,我对她再了解不过了,像她这样优雅、淑女、又温柔有头脑的女孩子,一定能完美化解温少爷出事后内心的不平和戾气的,当然,”他把视线从秦筝身上挪开,落回到温璨身上,继续微微笑着道,“也一定能让温少爷尽快忘却上一段失败的恋情,投入真正值得珍惜的恋爱中。”
他说完还晃了晃秦筝的肩膀:“阿筝,你说是吧?”
秦筝:……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两个人,火药味却重得让人觉得空气都快炸了。
在场无论是玉洲的还是南港的全都大气不敢出,只能屏住呼吸同时兴奋的睁大眼睛注视着两位大佬争锋。
而秦筝站在其中,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人,而秦悟提起他时的用词和语气,也完全没有尊重可言——他一向如此,游戏人间,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甚至有些人在他眼里都不能叫人。
但……
秦筝表情有些僵硬地扭了扭肩膀,可仅有一厘米而已。
在秦悟察觉到她的动作并侧头轻飘飘看来一眼时,她就再也不敢动了,只能勉强弯起嘴角,驴唇不对马嘴的应和道:“我和温少爷相处得挺好的。”
秦悟也不在意:“哦?那真是太好了,在我的意料……”
“过度关注别人的感情生活或许也是一种精神疾病的体现。”温璨音量不大,语气也轻,一点都听不出来他正在做“打断别人说话”这样失礼的事情,“听秦少爷的说法,你的父母都活得好好的,那他们,难道就没有带你去看看……”
他抬起手,伸出食指,在脑袋旁边悠悠转了一圈,“这里吗?”
所有人:……
这是在说秦悟脑子有问题。
秦悟微微一顿。
正好耳朵里传来纷杂脚步声里低冷的女声:“你可以滚了。”
她是在对秦见白说话。
伴随着冬季凛冽的风声,秦悟眼球一转,聚着浅光的瞳孔往下,看住了温璨,思绪却像是飘远了,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看过啊。”
他说:“从我十几岁开始,就每年都看了——可惜,那些庸医根本治不好我,所以,我才会来玉洲。”
“我倒是没听说过玉洲有什么灵丹妙药或者精神科大牛。”温璨摇了摇头。
“我要找的当然是不为人知的,只对我一个人有用的特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