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昆仑奴们正在安置帐篷。
刘绰站到马车车辕上,高声道:
"诸位乡亲,我是刘绰,在下这里有些保暖的衣物。虽然不多,但希望能为大家略尽绵薄之力,请领到的人帮助那些没有领到的人。帐篷数量有限,夜晚风雪大,请让老弱妇孺优先住进帐篷里去。我知道,今年大家都过得很艰难。但此时更需要携手互助,共克时艰才是。我还带来了一些炉灶和治疗伤寒的药剂,麻烦能动的帮忙熬煮一下,喂给需要的病人喝。"
她的声音坚定而温暖,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照进了灾民们灰暗的心房。
灾民们闻言,纷纷激动起来,他们互相搀扶着,排成了一条长队。队伍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妇女,还有尚未成年的孩童。
刘绰和李二带领着一众仆役,开始给灾民们分发衣物和被子。四美则带着庄子上的农妇们架了几口锅,开始熬粥和煎药。伤残的军人们则提供了进山补来的猎物,“绿柳娘子,加点野菜炖了,给老弱病残补补身子吧。”
队尾的驴车卸掉货物后,又返回了农庄去拉木头和柴火。看见昆仑奴们开始搭建简易的棚屋,灾民中的青壮年也加入进去帮忙。
很快,车队带来的东西便分发完毕。灾民们穿上御寒的衣物后,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纷纷向刘绰和李二鞠躬道谢。
"谢谢这位娘子,谢谢公子!你们真是大善人啊"
"你们真是大好人,我等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有的则直接跪地磕头。
听着这些发自肺腑的感谢,刘绰的眼角不禁湿润了。李二看着饥民们脸上的笑容,也是感慨不已。
一个时辰后,饥民们吃上了久违的浓粥,里头还加了零星的肉丝。
随着热腾腾的粥香在空气中弥漫,饥民们捧着碗,小心翼翼地喝着这久违的温暖。他们的目光开始在人群中搜寻,想要找到那位给予他们帮助的善人。
"这位娘子,老朽有一事请教!"一位老者吃了一碗粥后,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绿柳等人的粥锅旁边。
"老人家,您可是还要再来一碗?"绿柳笑着答。
“不是,我年纪大了,吃那么多浪费,还是先紧着年轻人吃吧!”老者摆了摆手,“我是想请问,你家主人是?”
绿柳也不遮掩,“我家主人乃是新昌坊刘家的五娘子。她见今夜有大风雪,担心灾民们渡不过去,这才率我等前来施粥布衣的。旁边的是我家娘子的未婚夫婿,李二郎。昨日刚回到长安,便被我们娘子拉来帮忙了。”
菡萏又盛了一碗粥塞到老人手中,“老人家,您吃吧,我们娘子吩咐了,明日我们还来。”
“刘绰?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有排队的人道。
老者闻言,激动道:“可是那位圣人钦封的女学士么?”
菡萏道:“正是呢,老人家您真是好见识。”
另有几个年纪相仿的老人道:“关翁可是我们镇上学馆的夫子,见闻广博。”
绿柳和菡萏忙行礼道:“见过关夫子!”
“二位娘子,使不得啊!”
“如何使不得,我们娘子说了,为人在世,便该尊师重道,您是夫子,自然受得起我们这一拜!”
关夫子听了此话,不由老泪纵横。颠沛流离了月余,已经许久没有过的如此有尊严了。
“还烦请娘子带我去谢过你家主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乎!”
于是,关夫子带着一众老人朝着刘绰和李二所在的位置走去。其他灾民也纷纷放下手中的碗,跟在他们后面,想要亲自表达谢意。
当他们来到刘绰和李二面前时,老者率先跪下,身后的灾民们也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刘娘子,李公子,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请受我等一拜!"关夫子的声音带着哽咽,"这冰天雪地的,若不是你们,我们这些老家伙怕是熬不过今晚啊!"
其他灾民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你们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刘娘子,真是菩萨心肠!"
刘绰和李二赶忙上前,将老者们一一扶起。
"诸位都是长辈,快起来,不必行此大礼。"刘绰温柔地说,"我也只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实在是愧不敢当。"
“刘娘子,听闻你明日还会来施粥?”关夫子流着泪问。
刘绰郑重点头。“我会尽己所能,给大家提供食物。能撑多久,是多久。”
“如今城中一斗米就要五千钱,灾民人数众多,光是今日这些,就是笔不小的数目。赈济灾民,本该是官府的责任。要刘娘子自掏腰包,我们实在是受之有愧。不知府上可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我们怎好白吃白拿啊。”关夫子道。
灾民们纷纷附和。“是啊,刘娘子,若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看到大家并不把他人的帮助当作理所应当,刘绰心中十分欣慰,高声说道:"诸位乡亲,只要你们好好活下去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了。不过,既然大家希望能用自己的双手,帮助自己,帮助他人。刘某的田庄,今年收成还不错。仓中尚有不少棉花未被织成棉布。"
刘绰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穿透了人群的喧嚣。饥民们安静下来,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她。
"我的纺织作坊里有织布机,有裁缝。诸位中,若有懂纺织的,懂绣花的,懂缝衣的,都可以到我家田庄上去,帮忙一起织布、绣花、做衣裳。"
灾民们虽然并不知道棉花为何物,但对织布、绣花、做衣裳却并不陌生。
“我家娘子绣花手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