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裴家,当然没有公子不能去的地方。”
只是这深更半夜的突然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还挺瘆人的。
后面的话姜媚不敢说,停顿片刻,她试探着问:“刑部堆积的事情多吗,公子今天累不累?”
裴景川没应声,问了之前的问题:“你在枕头
裴家守卫森严,现在也不会有人伤害她,她在防谁不言而喻。
裴景川心里五味杂陈,他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护着她了,她嘴上说着喜欢,实则……
“这是公子送的簪子,我很喜欢,所以才藏在枕头
裴景川思绪一顿,从姜媚手里拿过簪子,摸到了上面雕刻的桃花。
这是他在漳县给姜媚买的那支桃花簪。
裴景川摩挲了两下桃花,沉沉地问:“我又不是死了,想见我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睹物思人做什么?”
裴景川问得笃定,语气也比之前缓和了些。
姜媚被他如此戳穿,脸有些发烫。
之前为了逃跑,她什么甜言蜜语都能说,如今都是真心,反倒难以启齿了。
略加思忖,姜媚柔柔道:“公子费了这么多心思才让我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所有人面前,我怕太过儿女情长,会叫旁人耻笑更让公子厌弃,想多学些东西再来见公子。”
这话听着挺有道理的,但仔细一琢磨就有些不对劲了。
她是一心扑在正事上了,如今满脑子儿女情长的人岂不是只有他了?
裴景川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但又不好说姜媚什么,半晌才道:“你明白我的用意就好,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裴景川说完转身就走,姜媚连挽留都来不及,屋里就恢复了沉寂。
像是做了一场梦。
姜媚发了会儿呆重新躺下,临睡前突然想起,裴景川把那支桃花簪拿走了。
他是要她去拿回来,还是连她睹物思人都不许?
姜媚和郑氏约定在巳时出门,如今已是盛夏,天亮得早,姜媚索性先去老夫人院里抄书。
她前脚刚到,裴景川后脚便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老夫人以为他是为姜媚来的,哼了一声,板着脸训斥:“三郎为这女子做得已经够多了,如今我不过是让这女子每日来抄书增长增长学识,你还巴巴地赶来未免太把她当回事了。”
“祖母一片苦心,孙儿哪有不懂的道理,孙儿今日不是为她而来,只是来向祖母赔罪的,孙儿最近闹出了这么多的事,让祖母担心了。”
裴景川一服软,老夫人这脸就绷不住了,她打发姜媚去旁边屋子练字,然后拉着裴景川关心:“你这孩子,那个时候心里难受怎么不与我说,你的头现在还疼吗?”
“早就好了,祖母不用担心。”
裴景川并不愿意回忆那段过往,老夫人也没问,愤愤地说:“都怪你爹和你祖父太好面子,就算叶家那小子为你废了一只手,也不该叫你处处忍让,低他一等,明明没受伤之前,他的才华就远不及你的。”
这世道就是这样,活着的天之骄子,所有人都盼他江郎才尽,而残缺的或者死了的天之骄子,每一件作品都成了有价无市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