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聂晨重生前的记忆当中。
林雪阳她曾经在深城人民医院,咨询过关于她脸颊这个血管肿瘤手术的方案。
不过,林雪阳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在深城人民医院进行手术。
聂晨之所以会给林雪阳发出邀请函。
是因为林雪阳家真的有钱。
林雪阳和她父亲在深城开设的这一个来料加工厂,是属于林家的家族品牌。
这个品牌早在六七十年代就已经享誉港岛东南亚。
他们不是在深城改革开放后富裕起来的个体户,而是早就在港岛站稳了脚跟,然后把触角深入到深城开设工厂的港岛老财。
所以,身上穿的、手上拿的都是目前国际的顶尖名牌,待人接物却是满嘴谎言、目光闪烁的林雪阳,实在令聂晨看不透。
“给我的感觉不是虚假,是自卑。”
默默煮水泡茶的钟兰兰忽然开口,“我觉得她叫聂医生师兄,还有她辩解自己脸上血管瘤不是遗传,是近两年才并发这种谎言反而像是因为自卑而产生的自我保护。”
下午时间反正闲着也闲着,聂晨、陈春梅、钟兰兰开始就林雪阳为什么撒谎,展开了各自的猜测。
不过这一场辩论明显作为病友心理出发的钟兰兰,一开口就站在了上风,在论点论据上都辗压聂晨和陈春梅。
今天已经有两名病人上门咨询。
张静颖这名病人的手术,已经是板上钉钉,如果不是聂晨拦着,她已经把定金都给交付了。
下午这名满嘴谎言的林雪阳,她脸上这一个血管瘤的情况不说在国内。
在国外,实际上也很难找得到,可以代替聂晨扩张器植入手术方案的同类型医院。
毕竟现在是一九九零年,而不是二零一零年之后。
“打扰了,我是接到了中症会的邀请函,过来爱华门诊这边咨询我的病情的。”
下午四点三十分,一名脸上包着厚厚纱布口罩的年轻女子,在爱华门诊面前徘徊几圈后,鼓起勇气终于推开玻璃门,向正在比划着如何把报纸装裱在墙上的门诊诸人打招呼。
“我叫彭雪妮,目前无业,我的父母是金融从业人士,我家住在人民路银行宿舍”
彭雪妮坐在长沙发,目光看着神色娴静、动作优雅煮水泡茶的钟兰兰,语气机械介绍自己的名字、父母和家庭住址。
作为向彭雪妮打印了那一封信发出邀请函的聂晨,自然知道彭雪妮脸上有什么问题。
不过,陈雪妮却是自顾自说着,迟迟没有把她的口罩拿下,也没有把话题主动引向了她想要咨询的病情。
很明显的,她在熟悉门诊这里的语境环境,在做心理建设。
迟迟不敢主动把自己想要咨询的内容展现出来。
“雪妮妹子,喝茶。”钟兰兰温柔把茶香四溢的紫砂茶杯,轻巧放在了还戴着厚厚纱布口罩的彭雪妮面前。
本来还在说着自己是在什么时间点接收到了中症会所发的这一封邀请函,然后她在家里咨询过什么医生,还有她在报纸上见到了登上报纸的爱华门诊和聂晨,以及她向相关的专家教授咨询过聂晨他所写的那篇论文含金量如何等等等等的彭雪妮,在钟兰兰喊她喝茶时,忽然就愣住了。
叭叭叭说着话的彭雪妮像是被关上了闸门的水龙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她看了看坐在她左侧上方短沙发,一直默不作声低头写着病历的聂晨医生。
看了看站在聂晨医生往沙发扶手旁边,笑容真诚的陈春梅。
最后,又看向了招呼她喝茶,脸颊有一道红色疤痕,眉眼透着温柔爱惜的钟兰兰。
彭雪妮缓缓的解下了,厚厚的口罩。
只见原本在口罩后,彭雪妮俊俏鹅蛋脸型的中间,她的鼻子前端缺少了一半,连带着嘴唇上方的法令纹也缺了一块皮肉,露出了清晰可见的肌腱筋膜和一边黑乎乎的呼吸道口。
她的鼻子很明显受过了严重外伤,被割去了几乎一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