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绕过科举这条路,给士族的家臣、投效的书生,开辟另一条为官的通道。
洪武朝的科举,可是"坑苦"了这些士族。
君不见现在朝中的官员,有多少是来自寒门,甚至百姓?
倘若长此以往,士族们如何能重振当年的门楣?
自黄巢屠尽天下门阀,这些年过去了,又何曾再有五姓七望出现?
是这保举法能顺利施行,不出百年,他们这些士族中,又能出现多少新的门阀世家?
朱允炆有些犹豫。
他信任士大夫集团不假,但也不是纯粹的傻子。
就算再傻,资治通鉴总是看过的吧?
难道他不知道门阀的坏处?
保举法在宋朝造成的臃官之患,仍旧历历在目,他又如何看不出来?
但他现在的位置有些尴尬。
他这个皇帝得来的手段,没那么名正言顺,说句难听的,他就是篡位!
若不是有文官和士大夫阶层支持,岂能这么顺利坐在这个位置?
先帝走后,他已和这些士大夫们成为利益共同体,牢牢绑在一起。
两害相较取其轻。
相较于危及帝位,将来可能出现的臃官之患,不过是小小疥癣之患罢了。
“嗯...此事先生和吏部、礼部、户部商议后,上一个章程给朕。”
方孝儒眼中露出惊喜,没想到这么顺利,立即装出感激涕零的样子:“多谢陛下体恤臣等,老臣...叩谢陛下!”
“臣等,叩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允炆很享受百官膜拜的感觉,嘴角忍不住上扬:“各位爱卿这又是何必?快快请起!”
处理完这些事,朱允炆忽然有些疲惫,给身边的贴身太监陈六安使个眼色。
陈六安会意:“诸位大人,有事启奏,无事...”
话音未落,齐泰忽然上前一步:“臣齐泰,有事启奏!”
朱允炆一愣:“齐爱卿何事要奏?”
齐泰昂首说道:“陛下,臣这些日子接到地方奏报,各地皆上奏封地藩王多有不法事,
如周王暴虐,于封地多有虐民之举,湘王豢养私兵,代王横征暴敛,岷王......故,臣冒死上奏,请陛下处置!”
翟善一直老神在在的站在人群中,闻言却不由得眉毛一挑。
自朱允炆即位后,他是除方孝儒外,最超然于百官之外的存在。
现在的朝中,大部分官员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遇事也会与他先商议。
对于功劳什么的,他已经没什么兴趣去和手下争,他唯一感兴趣的,只有胡惟庸曾经那个位置——相权。
方孝儒没有功名在身,除受陛下重用外,在朝中却无党派支持,对这个宰相翟善志在必得。
但这个齐泰,最近似乎有点不太"老实"啊。
一个齐泰,一个黄子澄,最近这段时间有点跳。
尤其是黄子澄,经常借着陛下帝师的身份出入皇宫,阿谀献媚。
而这个齐泰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翟善的眼中射出两道精光,暗自哼了一声:“齐泰说周王之事有何目的?难道还准备削藩不成?”
哪知这时,黄子澄也站了出来:“臣附议!”
“据臣所查,不止是周王,其他藩王在封地也多有不臣之举,臣请陛下明鉴!”
朱允炆佛然不悦:“不要说了!”
“朕自即位以来,每日思先帝之教诲,皆言善待各位皇叔,如今先帝方去不久,尔等欲陷朕于不孝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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