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咋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给咱把棺材钉敲了呢?
“那个...陛下,臣此次觐见,实为想知先生所犯何罪,缘何无缘无故下了诏狱。”
黄显通顾左右而言他,一点都不敢接朱棣的话茬。
他只希望朱棣能顺着他的节奏,谈谈恩师的事,然后把自己当做一个屁给放了。
但朱棣显然没打算放过他:“既然尔等决定辞官不做,那朕也不妨说说原委。”
这句话一出,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将来不管方孝儒有没有罪,他黄显通这个官,已经当到头了。
身后的杭正州吓了一跳。
自己明明啥也没来得及说呢,咋官没了?
他赶紧跪在地上:“陛下,此乃黄大人一家之言,臣实无辞官之意啊!”
跟着进来的那几个学生也一脸懵逼。
他们更惨,压根一个字都没说呢,就从官变民了。
你瞧这乌沙,嗖的一下就飞了,吓人不吓人?
看到杭正州求饶,他们也一个个跟在其身后跪倒在地:
“陛下,臣等乃被黄大人裹挟而来,实无此意啊,请陛下收回成命!”
朱棣心中冷笑:“乌合之众!”
但他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们,正待开口说话,却看到还有一个家伙,正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瞪着自己。
翰林编修张瑞泽,一个翰林院的七品芝麻官。
“尔还有什么想说的?”
张瑞泽面无表情,若不说话还以为是被吓傻了。
但他缓缓开口,却让朱棣忍不住也高看几分。
“陛下,做不做官的臣都无所谓,但臣还是要请陛下给一个说法。”
“先生何罪,至下诏狱?”
“倘若陛下拿不出证据,别说是削官去职,哪怕是死,臣也不服!”
“好!”
朱棣大乐:“这倒是朕今日听到的唯一一句人话,幸甚!”
闻听此言,阶下众官无不面露尴尬。
就连姚广孝的眉毛都忍不住一挑,庆幸自己今天没开口说过话,不然也被陛下捎带上一起骂了。
朱棣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无心之言’,伤了大伙的面子。
甚至都懒得多看他们一眼,冷冷开口:“黄俨。”
“奴婢在。”
“取证物来,给张翰林好好瞧瞧,也给堂上的诸位爱卿瞧瞧,咱们这位缑城先生,究竟犯了什么罪!”
“遵皇爷命!”
黄俨早有准备,未久便有太监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正是那厚厚一摞账册。
江南百官因贪墨案被捕,在场的人都知道。
但背后主使者乃方孝儒之事,朱棣却从未公布。
在这奉天殿内的,恐怕也只有姚广孝知晓。
以及少数几个脑子活络的家伙,隐隐能猜出一点真相。
“看看吧,好好看看,看看朕有没有冤枉了你们这位恩师!”
张瑞泽接过账册,当场就开始翻阅。
奉天殿寂静无声,唯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以及张瑞泽渐渐粗重的喘息。
跪在地下的黄显通等人,脸色越来越白。
他们心里清楚,今日算是彻底栽了,这官位,恐怕真的保不住了。
若是朱棣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恐怕只会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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