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黑鹰低下了头，他不敢去看媳妇儿。
俩人从小就相识，又过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感情。
这还是他头一次把自己的姿态放的这么低，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他都是趾高气昂的，因为家里的钱都是他挣的，他就有绝对话语权，就算是在外面找女人，他都找的理直气壮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哪里还有脸做高姿态呢。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能弥补什么？你到现在都还执迷不悟，护着那些人呢，你想过我们的处境吗。”黑鹰媳妇儿流着泪说。
这段时间他们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更别说孩子上学了。
来之前警方特意嘱咐过他们，一定要让黑鹰开口，那样他们才有自由的一天。
“我...我不能说，我怕他们报复你们。”黑鹰的嘴唇都在颤抖。
从陆北川找到他家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完了，没有退路了。
“你以为你不说他们就不会报复我们了吗？他们在外面逍遥一天，我们就多一天的危险，他们会时刻利用我们来威胁你。更何况。”黑鹰媳妇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相比之下，你应该更怕他们会报复你吧。”
这一句话击中了黑鹰的内心，他没接话，他确实怕。
哪怕他已经在里面了，他都怕有人被买通直接要了他的命，所以他不敢说。
“你在怕什么？你有我们国家警察的保护你还怕什么？他们要是真想杀你，真有能力杀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他们怕你说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警察在保护你，也在保护我们啊。醒醒吧李志。”黑鹰媳妇儿哭着说。
她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李志会不会被判死刑，但是如果他全盘托出的话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哪怕是判了无期，表现好的话还有出来的可能。
她愿意带着儿子等他出来。
黑鹰低着头不说话。
“畜生，我怎么生你这么个孽种。”黑鹰爹也气的直咳嗽。
黑鹰妈赶紧给老头子顺气儿：“你少说两句吧。”
可是无论他们说什么，黑鹰就是不多说。
一直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爸爸，你爱我吗？”黑鹰的儿子抬起头看着黑鹰的眼睛，从进门儿开始他就一直都没说过话，哪怕他爸爸叫了他好几次，他都不理。
他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爸爸是个坏人，不愿意承认眼前这个作恶多端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他不想自己以后抬不起头，走大街上都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他是杀人犯的儿子。
“爸爸当然爱你，爸爸最爱的就是你，你知道爸爸有多疼你的。”黑鹰激动道。
他儿子终于理他了。
“可是你爱我为什么不保护我？陆叔叔说了，只有你交代了那几个坏人的行踪，他们都被抓起来我们才能安全，才能像普通人一样过日子。爸爸，我不想再过现在的日子了，我想去上学。”黑鹰的儿子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