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吧,”这位侦探似乎是个悲观主义者,听到安吉尔的话只是撇了撇嘴,“指望那些贵族和工厂主有良心,恐怕比邪神转正还要难……不过正神教会应该会做些什么,毕竟活不下去的人民也许真的会改信那些不得了的存在。”
说到邪神,安吉尔又想起了贝克兰德码头区险些降临的“真实造物主”,以及死在下水道的兰尔乌斯,想到了从奥黛丽的朋友那听来的,洒满兰尔乌斯尸体的“皇后”牌,狐疑的目光看向了正感慨着的莫里亚蒂。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斟酌着词句,“10月初,死在东拜朗船坞附近的下水道里的某位邪神信徒,一个叫兰尔乌斯的诈骗犯,他身上的塔罗牌……”
“是我放的。”
出乎她的意料,莫里亚蒂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行为,让她仿佛一拳打在了空气上,后续的诘问都回到了肚子中。
“那是愚者先生阻止‘真实造物主’降临企图的行动,而在我见到杀死兰尔乌斯的你后,愚者先生确认了你的身份。”
原来如此,愚者先生果然关注的都是这种等级的事,而祂的眷者则作为具体的执行人,隐藏在贝克兰德,随时出手攻向对方致命的部位……
安吉尔心下了然,和那位军情九处的贵族子弟猜测的差不多,真的有一个“以塔罗牌为代号”的秘密组织在行动,而自己身为组织的一员,居然频频以为被人栽赃嫁祸,薅走了羊毛……
她一时有些汗颜。
好在莫里亚蒂并未注意到她微微发红的脸,很快换了个轻松些的话题,两人又聊了一阵,待安吉尔肚中装满了咖啡后,终于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确认莫里亚蒂也是愚者信徒后,安吉尔有一种“找到了组织”的感觉,这类似于她之前在值夜者行列中感受到的,但在廷根惨案后就失去的那种归属感。因此她此时安然地坐在凸肚窗旁的单人沙发上,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中。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安吉尔迅速结束了话题,起身向莫里亚蒂道别。
“再见,夏洛克先生,”她换了个较为亲近的称呼,“以后我们或许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夏洛克·莫里亚蒂听到新的称呼,愣了一秒,露出了笑容。
“希望如此,艾琳小姐。”
……
看着窗外拦下一辆雇佣马车,上车缓缓离去的安吉尔,克莱恩拉好了窗帘,坐回了凸肚窗稍远处,和那张一直未曾移动过的单人沙发相对的另一张沙发,看着桌上的咖啡杯,良久后才重新站起。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塔罗牌,嘴角微微上翘,点燃一撮灵火,看着纸牌在火焰中燃烧为灰烬,散落在地上。
那是一张“世界”牌。
……
安吉尔坐上马车,报了一个贝克兰德桥区与东区交界的街道位置,听着门外的车夫吆喝着指挥马匹,驾车缓缓行驶起来。
虽然天色已晚,她还是遵循早已习惯的做法,先回东区的安全屋,再返回桥区红玫瑰街的家中。
解开手腕上的银链,拿起黄水晶吊坠,她默念占卜词,利用灵摆法确认着夏洛克是否在刚才的对话中撒谎或有所隐瞒。
在马车的微微晃动中,吊坠以顺时针缓缓摆动着,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晃动幅度不大,但确实是顺时针,说明他的大部分话……是真的?”
看着带有一丝裂纹的黄水晶,安吉尔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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