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莞齐问:“他们骂庆儿什么?”
陆渝难堪的扭过头去:“都是些孩儿们的戏言,也没什么。”
慕莞齐并未再追问,只是点头:“虽是孩儿们的戏言,但既然闹得两家不睦,更是牵扯到了皇亲国戚,此事想必难以善罢甘休。”
“正是如此。”陆渝叹气:“景王现下已告到御前,恳求陛下严惩庆儿与陆家。景王身份何等贵重,他是陛下血脉相连的亲儿子,此次挨打的更是陛下的亲皇孙。陛下自然会向着自己儿孙。所幸陛下念着我陆家功德,尚未降下旨意,倒还有一线转机。”
慕莞齐虽不知陛下为何还未降下旨意,但她知道,一定不可能是因为顾念陆家功德。
守疆拓土本是臣子分内之责,若人人仗着有几分功劳,便敢殴打皇子龙孙,岂非是笑话。
陆渝倒是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慕莞齐面上仍是不置一词,只道:“既然未曾下旨,那将军快些去找人求情相助吧,毕竟陆家门路这般广,想做什么做不成呢?”
陆渝并未听出慕莞齐话中深意:“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此番陆家得罪的是皇子.....”他觑着慕莞齐的神色,循循善诱:“我能去找谁,把景王殿下都压过一头呢?”
“不知道。”
.....陆渝噎了噎。
他只得道:“宜王殿下最得圣心宠眷,若能得他进言,必然能打压住景王殿下的嚣张气焰。”
他的语气里,半是打量,半是试探。
他在试探慕莞齐对宜王的救命之恩,是否确有其事。
不然他们相伴七年,他怎么从未听说过慕莞齐与宜王有什么交情?
慕莞齐听在耳中,却是不置可否:“纵使我对宜王有恩,可为何要将这份恩情拿来解陆家之困?”
陆渝的脸色沉了下来。
“景王若是借此事对陆家发难,你身为主母,只怕也难以独善其身。”
“还是说——”陆渝眼中精光一闪:“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向宜王开口?”
他目光灼灼,只差没把“怀疑”二字写在脸上。
慕莞齐压根不吃他这一套。
“我有无难言之隐,与将军都无甚关系,此番皆是因你陆家教子不善所致,怨不得旁人!”
陆渝的火儿也上来了:“你说我教子不善?你可知道那些臭小子是怎么说庆儿的么!”
他一咬牙,还是说道:“若是寻常打闹便也罢了,可他们竟句句指着我与云禾二人骂!说我宠妾灭妻,说云禾卑贱下作。可怜庆儿那般小的孩子,竟当众被人辱及双亲!”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气得狠了,信手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重重给自己顺着气,这才再次开口道:“说句犯上冒昧的话,庆儿打他们,那也是他们活该!”
庆儿听得陆渝言语,眼眶红了红,却抿着唇,倔强的不肯掉眼泪。
慕莞齐看在眼中,心下终于还是微微涌动。
稚子无辜。
她面无波澜,望着陆渝,缓声道:“将军所言不错,此事确实不能怪庆儿鲁莽。”
陆渝的脸色这才好看几分。
“怪你自己,做下这等有辱家门之事,连累孩子都受到他人言语辱骂。”
.....
陆渝的脸色白了青,青了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