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之外,暮色与烽烟交织,绘就一幅悲壮的图卷。
整整一日,大军如潮水般汹涌,对邺城展开了不懈的围攻。
这不仅仅是兵力的较量,更是意志与耐力的比拼。并州铁骑,分兵四路,每一路都如同锐利的刀锋,企图割裂邺城的防御之网。
而那六十余架回回炮,更是如同怒吼的巨兽,喷吐着石雨,将邺城的城墙与屋舍,一步步推向崩溃的边缘。
若非邺城城墙高耸,护城河深邃,加之守军誓死抵抗,恐怕这座古城早已在并州军的人海之下化为废墟,破城之刻,亦不会遥远。
此刻,邺城的城墙,斑驳陆离,满是战争的痕迹,城内的房屋,更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而那些英勇的冀州军士兵,有的在这无情的巨石之下,瞬间化作了尘埃,连一声呼喊都来不及发出。
战斗,从早晨战鼓便震耳欲聋地响彻天际,直至夕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并州铁骑与邺城守军的激战未曾有片刻停歇。
一次次,并州健儿如潮水般冲击着城墙的防线,他们披荆斩棘,几度攀上了邺城那巍峨的城头,却总在守军不屈的意志与钢铁般的身躯前,被无情地击退,每一次反击都伴随着悲壮与决绝。
城墙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英勇的战士,他们的身躯成为了这片战场最沉重的注脚。
天空中,黑鸦盘旋,它们或低鸣,或高亢,那声音在寂静的黄昏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对这场残酷战役的兴奋注脚,又似是对即将到来的盛宴充满期待。
当最后一缕阳光也悄然隐入地平线,刘耀端坐于大帐深处,目光深邃,凝视着面前的黄忠一行人。
“先说说双方的阵亡情况吧。”
戏忠将手中的报表摊在桌案上。
“今日一战,并州军一共损失了三万余人,轻伤一万有余,重伤两万。”
“此战冀州军损失了也接近三万人,若是天快要黑了,说不定,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就能冲进邺城。”
刘耀点了点头。
自己一方战人数占据优势、兵甲盔甲精良、还有回回炮远处火力支援,这才堪堪打出这样的战绩。
“在这座城池之内,袁绍的兵力,估摸着也就勉强凑得出一万可战之士。假若我易地而处,成为袁绍,恐怕绝不会选择坐以待毙。”
“仅凭这一万人马,妄图抵挡我们明日如潮水般的攻势,无异于痴人说梦,自取其辱罢了。”
戏忠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主公宽心!今日白昼之时,咱们的骑兵便已如铁壁般,牢牢地环绕在邺城周遭,监视着城内的一举一动。”
“我私下猜测,袁绍麾下的那些残兵败将,极有可能会趁着夜色掩护,企图从邺城突围,逃往那遥远的青州之地。”
“而通往青州的路径,本就屈指可数,即便真有漏网之鱼,能侥幸从赵云将军那雷霆万钧的拦截中逃脱,也还有张将军在那里严阵以待,布下天罗地网,断不会让任何一人轻易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