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真是个卑微至极的狗腿子,变脸比翻书还快,自个儿掌嘴毫不含糊,哀号求饶之声不绝于耳,只盼武植能够手下留情。
武植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起身离座。
那狗腿子动作敏捷,态度谄媚至极,忙不迭爬至马车之下,腰背弯成了拱桥状,以供践踏。
武植并不做作,一脚踏在其背上,翩然下车。
面对童路,武植拱手行礼,笑言道:“原来是童路兄,小弟武植初来京城,多有叨扰了。”
童路闻此言,心中稍宽,连连摆手示意无妨,上前几步,笑容满面地说着:
“何谈叨扰,小弟我心仪武植兄已久,只是无缘相识。此乃犬吠之辈有眼无珠,冲撞了武植兄,如若您尚有怒意未消,尽管吩咐处置,由我来执行。”
童路话中深意,乃暗示已对那厮加以惩戒,言下之意便是双方皆可借此台阶,一笑泯恩仇,事了拂衣去。
可惜,武植并未顺势下台,反倒是笑中带刺,言道:
“纵使此奴才无知无礼,亦是童府门下,我不过外人一个,怎好动手?此事还需童路兄亲自治理,最为妥当。”
童路面色微僵,武植并无善罢甘休之意,几句话便将难题扔回给了他。其意昭然若揭——怒气未消,不满之情溢于言表,端看童路如何处理。
武植平日里宽宏大量,却对这等狗仗人势者绝不姑息。
若说恶犬相逼,何以应对?逃之夭夭?越是逃避,犬吠声愈烈,唯有断然除去首恶,方能长治久安。且最好是在诸多“犬目”睽睽之下,毫不怜悯地处决,如此一来,便无人再敢嚣张。
恰逢此刻,武植深知众目睽睽之下,那狗腿子便成了杀鸡儆猴的牺牲品。
童路的笑容逐渐凝固,然而他旋即作出决定。本欲维护童府颜面,奈何武植不依不饶,区区一奴仆,不足挂齿。
“来人,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腿子拖下去,杖责二十!”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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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府对面,正是高俅高太尉的巍峨府邸。自武植现身至今,太尉府门前始终立着一位英气勃勃的青年,正是自称黄杰,邀武植过府一叙之人。
武植觉黄杰之名颇为耳熟,却一时难以忆起。而另一声阻止武植离去的呼唤,则出自童府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