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木家。
阿图雅坐在院落,听着雨后的蛙叫声,知道夏季来了。
“公主天黑了,小少爷已经睡了。”婢女走了过来,替阿图雅驱赶蚊虫。
阿图雅摇了摇头。“不必驱赶,我身上有驱蚊的香珠。”
婢女点了点头。“这香珠雕刻得好精致啊。”
“是……”阿图雅满心欢喜地笑了笑,低头脸颊有些红。“是将军临行前送给我的。”
“公主,将军是真的很爱您。”婢女开心地说着。
“只愿战争早些结束,让那些将士们早日回家,与家人团聚。”阿图雅抬手,双手合掌,向天请愿。
“将军心中有挂念,一定会凯旋归来。”
阿图雅点了点头。“可有家书?”
“阿云来信,说将军行军嘉峪关,暂时无法传家书了,嘉峪关对于奉天来很重要,将军必须拼尽全力。”
阿图雅有些担心地扶着身边的婢女。“愿一切安好。”
木怀成,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她的将军……一定要凯旋而归啊。
……
皇宫,太医署。
“朝儿……你要尽快下决定。”薛京华紧张地看着朝阳。“何顾撑不了多久。”
“你要想清楚,稀释药物能不能成还是未知数,从未有药人恢复神智,他们眼中只有命令、杀戮。他们没有痛觉,没有感知,不仅仅是危险,而是……没有灵魂。”
药人,就是傀儡。
行尸走肉一样指挥听命令的杀戮武器。
比起蛊人,药人其实更残忍。
蛊人是从婴孩开始炼制,他们什么都不懂,不知痛苦,没有七情六欲。
而药人,是生生将七情六欲屏蔽,断掉了痛觉和感知。
算起来,药人的渊源比蛊人要早。
阿古弥雅创造蛊人,也借鉴了药人。
只是这些年,江湖上的药人都是些疯狂的人摸索炼制,害人无数,他们都没有药人真正的秘方。
真正的药方,在归隐山,也在古雨手里。
“至少……他还活着。”朝阳闭上眼,做了最后的决定。“一切……我来负责,只要让他活下来,无论……他有没有意识,我都……不会放弃。”
古雨点了点头。“我尝试一下。”
朝阳拉住古雨的手。“我要他……活着。”
“小允子,把你师父拉出去。”古雨示意朝阳出去。
药人的炼制过程太过残忍,不是朝阳能接受的。
谢允南也是个胆小的,赶紧拉住朝阳,用力把人拽了踹去。
药芦的门关上,将朝阳关在外面。
月色已经浓郁,月光洒在万物之上,凄凉、清冷。
朝阳双手握紧,根本没有底。
何顾伤得太重了。
“师父,别太担心。”
朝阳无力地坐在院落的石凳上,看着忙忙碌碌的宫人,搬运木桶,烧水打水。
“药人……要浸药四十九日,师父您不必等着。”谢允南担心朝阳。
朝阳摇头。
“朝儿。”萧君泽处理完军事,才匆忙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