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直直看向门口,不等她出口询问,贺夫人就用一种近乎洋洋得意的语气说:“他在跟我老公见面。”
“郁寒深这个人,最擅长物尽其用,利益最大化,你说,如果我贺家给出足够多的好处,来换一份谅解书,以他商人重利的脾性,会不会答应?”
“但是跟郁寒深谈,贺家需要付出的代价一定会很大,所以想着做两手准备,我老公见郁寒深,我来见你。”
“要是能以最小的代价拿到你的谅解书,那最好不过,要是拿不到,你也别得意,我老公一定能让郁寒深答应帮忙拿你的谅解书。”
“想让我家清澜给那个老太婆偿命,哼,我怕她受不起!”
“大嫂!”二舅妈这次真的生气了,“死者为大,你放尊重点。”
贺夫人不屑:“凭她一个乡下来的老太婆,也配我尊重?”
“行,行,以后清澜的事,我不会再管。”二舅妈估计是被气到,连说了两个‘行’,而后对司桐说:“桐桐,很抱歉,二舅妈不该来打扰你,我先回去了。”
说完,当真离开。
司桐听见高跟鞋踩在医院地板上的声音,渐行渐远。
与此同时,海城大饭店一间包厢。
包厢装修豪华,一眼可见金碧辉煌的气派,直径五米的圆桌,零零散散坐了五个人。
除了郁寒深和贺长君,还有贺清澜的父亲贺还山、大哥贺君威、三哥贺辰逸。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点大。”贺还山说着,比划了一个五六岁小男孩的身高,笑道:“那时候清澜跟你一般大,喜欢粘人,还喜欢叽叽喳喳地说话。”
“她这三个哥哥都嫌她烦,看见她就躲得远远的,就你不嫌弃,还会带着她一起玩。”
贺还山絮絮叨叨,说着拉近关系的话。
郁寒深面色深沉肃然,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没有接腔。
哪怕比贺还山矮一个辈分,年龄上小了三十多岁,他身上那股历尽千帆沉淀下来的上位者的威严气度,丝毫不输年过六十的贺氏集团董事长。
贺还山看着郁寒深不显山不露水的淡然模样,无论是郁寒深在生意场上表现出来的手段,还是背后的势力,都让他觉得后生可畏。
一直以来,他也很看好郁寒深当他的女婿,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贺长君低头抽闷烟,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温婉的妹妹,居然会干这种买凶杀人的事。
上个月底,贺清澜在酒吧出事后,又在医院闹过一回割腕,郁寒深就在医院,也没露面看她一眼。
她之后就表现得乖巧,没再胡闹,出院后带她回京城养了几天,他提议她尽快把工作室搬去京城,别再跟郁寒深纠缠不清。
她痛快答应,当即就打电话回海城安排搬迁工作室。
所以当她说要回海城处理工作室的事,他没多想,甚至是他亲自开车把人送去机场。
“清澜对你的未婚妻做的事,贺叔叔在这给你赔不是。”贺还山端起酒杯,姿态放得很低,“我干了这杯。”
仰脖喝光那杯白酒,放下酒杯时,他说:“清澜毕竟是我唯一的女儿,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她的后半生,都耗费在不见天日的监狱里。”